房若虛只顧與白牡丹相擁嚎哭,並不答言。``し
宋武楊陪著心道:「仇寨主,可否容宋某句話!」
仇阿卿喝道:「住嘴,給本寨主老老實實呆著!今天在這事都是你鬧出來的,這事完了,本寨主還要拿你是問!」
仇阿卿見到宋武楊就是火冒三丈。山寨上鬧得一塌糊塗,寨主不像寨主,軍師不像軍師,起來,源頭都在宋武楊那裡,若不是他行事魯莽被人抓進了陝郡城,哪裡有今天這事。
那宋武楊也有自知之明,進了這觀雲堂,眼見仇阿卿公然坐在頭把交椅,便知道寨主易位。那仇阿卿的脾氣他是知道的,所以,一直少言寡語,深怕仇阿卿找他算賬。現在,見房若虛犯了眾怒,只得大著膽子出頭,卻被那仇阿卿一句話了回去。
卻聽常婉道:「仇姐姐,房軍師行為看似荒唐,其實十分蹊蹺。房軍師已然被捕,又是如何虎口脫險?莫非這事與白牡丹有關?」
「廢話,當然有關,若不是白牡丹,房若虛豈能被人抓了!」仇阿卿斥道。
秦也聽出問題來,道:「宋大哥,你,你們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
秦是副寨主,仇阿卿不好呵斥,只得頭:「宋武楊,既然秦副寨主讓你話,你就看!」
宋武楊慌忙道:「房軍師與白牡丹私奔……其實不是私奔……應該是情投意合……也不對……其實是兩無猜……不是……應該是……」
「不要糾結詞彙!」仇阿卿不耐煩起來:「就,你們是怎麼逃回來的!」
宋武楊道:「事情來話長……」
「長話短!」
昨日白天,房軍師為救宋某,潛入陝郡城,來到帥府旁的酒肆中,買通了帥府押司曲大言,那曲大言一口應承,第二天一早便將宋某開脫出來。房軍師為了掩人耳目,便去了翠花樓。卻不曾想,被馮子喬識破了行藏,被拿入大牢中……」
原來,那房若虛在翠花樓上,與白牡丹魚水之歡,兩人琴瑟膠合,十分和諧,事畢,還是十分不舍,兩人相擁而眠。卻不想,被馮子喬識破了行藏,派出軍卒,將房若虛和白牡丹雙雙拿下,抓進了帥府。馮子喬倒也廉明,知道不關白牡丹的事,將房若虛下了大牢,卻將白牡丹放了回去。
那白牡丹回到了翠花樓,卻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白牡丹自從聽房若虛吟了一首菩薩蠻,對房若虛便是另眼相看,兩人幾句閒談下來,又都是天涯淪落人,大有同命相憐之感,一番,更是和諧美滿。白牡丹對房若虛已然動了情。後來,白牡丹被抓進帥府中,才知道,原來房若虛竟然是蒼炎都軍師,參與過常山血戰,是擊殺天下第一勇士阿史那鐵勒的三劍客之一。步雲飛、房若虛、拔野古兄弟三人聯手擊殺阿史那鐵勒,早已是名揚天
下,如今,那白牡丹見到了活人,還與那活人有過一番恩愛。這一下,白牡丹算是徹底動了真情。
白牡丹動了情,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一心想要把房若虛救出大牢,可自家只是一個弱女子,要想把房若虛從戒備森嚴的節度使帥府中救出來,勢比登天。那白牡丹左思右想,想到了她在洛陽城中結識的一個恩客。
當初,白牡丹在洛陽城中青樓中接客的時候,有一個陝郡客商,名叫何千年,時常她的牌子,那何千年出手十分大方,兩人也是日久生情。後來,那何千年回了陝郡,半年多沒再來。安祿山反叛,燕軍長驅直入,直達洛陽,青樓中姐妹投親靠友,四散逃難。白牡丹無親無故,無處投奔,便想到了何千年。
白牡丹這也是萬般無奈,青樓中的露水夫妻,哪裡靠得住!女人但凡有辦法,也不會去找嫖客幫忙。白牡丹實在是再無出路,便來到陝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何千年。
那何千年家大業大,是陝郡城中有名的富戶,家裡開著十幾間店鋪,城外還有百畝良田。何千年見到白牡丹,倒也沒有將白牡丹拒之門外,將她安置在別院中,衣食供應倒也齊備。只是,瞞著他家的大老婆。白牡丹倒也是衣食無憂。
可好景不長,白牡丹住了不到十天,便被何千年的大老婆聽到了風聲,帶著一群丫鬟打上別院,將白牡丹一頓暴打,趕出門去。那何千年是個懼內的主,眼見大老婆行兇,卻也不敢勸解,反倒是任由白牡丹流落街頭,不聞不問。
恰逢唐軍在洛陽兵敗,燕軍與唐軍在陝郡城下大戰。白牡丹被困在城中,無處可去,沒柰何,只得來到翠花樓,重操舊業。
幸好,崔乾佑攻占了陝郡城,並沒有縱兵擄掠,白牡丹在翠花樓里賣笑,也算是暫時安身。
白牡丹遭了何千年大老婆的羞辱,原本是死也不肯再登何千年大門。只是,她心中有了房若虛,一發不可收拾,想想別無他法,便鼓足勇氣,又去找到了何千年,央求何千年出手幫忙,將房若虛救出來。
白牡丹原本是病急亂投醫,可卻是歪打正著。找何千年,卻是找對了人!陝郡城裡,換了別的任何人,都救不出房若虛,有且只有何千年可以!
那何千年明著是一方富戶,其實,暗地裡卻是陝郡當地秘密社團五明教的壇主!
五明教名不見經傳,具體是個什麼東西,白牡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五明教信奉五明佛,只要用心虔誠,早晚禱告,行善抑惡,五明佛便會保佑。五明教不拜偶像,雖然信奉五明佛,卻是並不跪拜佛像,只需心中默禱。因為何千年,白牡丹也信奉五明佛,她與房若虛在翠花樓中會面的時候,就曾經對空默禱,求五明佛保佑房若虛。
白牡丹見到何千年,只房若虛是自己的表兄,因為得罪了崔乾佑,被馮子喬抓了。這一次,何
千年卻極為爽快,也不管他家大老婆,暗地裡召集教眾,趁著夜色,潛入大牢中,打翻了幾個牢子,將房若虛和宋武楊搶出了大牢。五明教眾又都是陝郡本地人,熟悉地形,帶著房若虛、宋武楊從偏僻之處摸出了城。
等房若虛出了城,馮子喬才發現房若虛跑了,派人四處搜捕,當然是一無所獲。
因為救了房若虛,白牡丹也不敢再回翠花樓,何千年更不敢留她,只得跟著房若虛來到伏牛山。
宋武楊道這裡,嘆了口氣:「仇寨主,秦副寨主,各位兄弟,宋某和房軍師逃出城的時候,已經聽到風聲,那馮子喬已然發覺,白牡丹參與了營救,已經派人前往翠花樓抓人。雖然白牡丹已經逃出了城,馮子喬必然在陝郡境內發下文書,緝拿白姑娘,若是白姑娘離開了伏牛山,必然是凶多吉少!所以,房軍師才會阻止白姑娘下山。」
宋武楊完,房若虛才哭喪著臉道:「櫻桃賢妻,為夫並非對你薄情寡義,白姑娘雖然貌美,可比起賢妻你,還是略有不足!何況,你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為夫的心,永遠屬於賢妻你!可問題是,為夫若是眼睜睜看著白姑娘離去,便是以怨報德,若是白姑娘遭遇不測,為夫豈有臉面活在世上!」
房若虛的話聽著肉麻,卻也是實情,至於白牡丹的相貌比櫻桃略有不足,那卻不是事實,屬於情人眼裡出西施。不管怎麼,房若虛並非薄情寡義,這一,卻是事實確鑿。
櫻桃早已釋然,嗔怪道:「這些事,你怎麼不早,若是咱們把白姑娘趕下山去,不僅相公臉上無光,咱伏牛山也是丟臉了!」
房若虛哭喪著臉:「我沒法早,一進來,那仇寨主把我按倒便打,那狗日的白孝德下手也沒個輕重,打得我只顧哭爹喊娘,哪裡得出口!那宋武楊也是個縮頭烏龜,眼見老子挨打,卻不敢話!」
宋武楊急忙道:「二哥,我也是怕挨仇寨主德針鉗。」
仇阿卿知道錯怪了白牡丹,大為尷尬,卻是不肯認錯,只得乾笑兩聲:「雖然如此,你跑到翠花樓去尋花問柳,也該責罰!當然了,你已經挨了針鉗,這件事,也算是折過了。白牡丹營救房若虛宋武楊,乃是我伏牛山的恩人,恩人駕到,快請就座,來人,請白姑娘上座,上好茶!」
白牡丹心中有氣,冷冷道:「伏牛山的茶,我喝不起!」
秦見仇阿卿尷尬,急忙道:「白姐姐受了委屈,給姐姐賠不是了,還請姐姐多多原諒。」
常婉也是道:「白姑娘,妹妹雖然歲數,卻是銀瑤公主,現在,又是我伏牛山的副寨主,妹妹給你賠不是,便是代表我伏牛山全體員工給你賠不是!還請白姑娘給個面子!」
白牡丹還是不依不饒:「算了,我還是下山去吧。免得礙你們的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