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暗道:「這位前輩和小竹林的前輩一定有關係,他說出林墨寒三字的時候,有種特別的怨念,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傳送陣白光閃爍,倏忽間,山門中多出三個人,這三人正是掌門林之羽、清笛和落花長老。
三人出現在山門中,身上還罩著一層淡淡的防護罩,見到眼前的景象,都呆了一呆,林之羽望著那中年人,竟然愣在當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清笛和落花長老卻是身子微微發抖,神情十分激動。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之羽老弟,當了掌門,就不認識我了麼?」
林之羽顫聲道:「你,你是之軒?」
中年人點頭道:「不錯,我以前叫林之軒,不過,現在已經不用這個名字了,我現在叫夕無言。」
林之羽上前二步,緊緊抓住這位名叫夕無言中年人的手,目中竟閃爍著淚光。
清笛和落花長老都手掌掩口,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林燕沙也是震驚,脫口道:「您,您是冰山長老,長老會第九長老,夕無言!」
林之羽也是震驚道:「之軒哥,原來夕無言就是您,您就是夕無言?」
那被稱為冰山長老的夕無言道:「不錯,我被小竹林逐出山門以後,就恢復了本姓,然後改名叫夕無言,六十年了,老弟你還好麼?」
吳非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中年人名叫夕無言,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小竹林趕走,難怪不願和同門中人相見,他一時懵懂,問道:「夕前輩,您是長老會的長老,修為至少有第七層吧?」
清笛長老嗔怪道:「你這孩子,滿口胡言,長老會的九大長老都是第九層修為!」
吳非呆愣道:「呀,是頂級!」
林之羽拉著夕無言,清笛和落花長老也伸手過來,四個人四雙手都握在一起,半晌,林之羽才抑制住心情,道:「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改了名字,這教我去哪裡找,還以為你出了意外!」
冰山長老夕無言淡淡道:「找我幹嗎,林之軒已經死了,現在只有夕無言。」林之羽傷感地道:「師傅他已經去世了,你還記著他的仇?」
夕無言冷冷道:「如果當年不是那個人將我的修為廢了,逐出山門,我也不會有今日的這點小成,所以,在我心裡,那個人並不是我的師傅!」
吳非聽到夕無言當初是被廢了修為逐出山門,心裡不由驚道:「一個修煉者失去了修為重頭再來,還能修煉到第九層,這需要什麼樣的驚人毅力和機遇啊?」
林之羽黯然道:「是的,你可以恨師傅,但是你不知道,他老人家後來有多後悔,派了多少人去找你!」
夕無言身子微微一震,臉上神色有些變幻,擺手道:「他找我幹嗎,還想再廢我一次麼,算了,六十多年過去了,這些事不提也罷!」
林之羽見他動容,話題一轉,道:「軒哥,我還是想這麼叫你,這麼多年沒有你的消息,怎麼突然出現了?」
夕無言收回思緒,望向林之羽,道:「小竹林的規矩,還是這麼無情、冷漠,剛才若不是這個小子,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他把事情經過簡略一說,清笛和落花長老聞言,臉色頓時極其難看,林燕沙動輒要廢吳非修為,這簡直是膽大妄為!
林之羽臉色一沉,向林燕沙問道:「冰山長老所說,是否屬實?」
林燕沙撲通跪倒,拜伏道:「回稟掌門,夕長老所說,句句屬實,弟子一時衝動,或許懲戒過當,請師傅責罰!」他用了或許兩字,是覺得自己按門規處置,並不算錯,林小岡和林高此時已解除禁制,兩人不敢怠慢,一起跪倒。
林之羽沉吟道:「讓一個剛入門的弟子獨守山門,其錯在你啊!」林燕沙連連磕頭,道:「是,弟子錯了!」
夕無言道:「之羽老弟,現在我作為一個外人,覺得小竹林的門規有必要改一下。」
林之羽道:「軒哥,請問是哪條?」
夕無言道:「頂撞師長可廢修為這條,我今日看到,差點又有一位弟子無端受此懲戒。」
林之羽捻著鬍鬚,點頭道:「軒哥所言有理,這一條確實該廢,如果弟子有理不爭,一味順從,那麼以後長大,確實也沒什麼出息。」
夕無言不知的是,小竹林自他以後,再沒一人被廢過修為,吳非如果被廢,那他是六十年來第二個。
「當——當——」
小竹林的山峰上響起悠揚的鐘聲,林之羽狠狠瞪了一眼林燕沙,拉著夕無言的手,道:「藍野兄在上面等急了,他還不知是你,還以為來了大敵,走,我們一起上山!」
夕無言想了想,道:「既然見了你們,也該回去瞧瞧才是,好,你帶路吧!」他拉住吳非的手,道:「林非,你跟我一起去!」
林之羽點點頭,對林燕沙道:「你們三個好好看護山門,回頭我會讓執事堂將此事查個清楚,一定要有一個交代。」
林燕沙朝吳非的背影投去一個怨恨的眼神,心中暗道:「不要以為和冰山長老攀上關係,我就不能奈何你!」
吳非有幸跟著夕無言、林之羽和兩位長老一起傳送到山上,見到藍野長老,藍野長老一時呆了。
一番唏噓和寒暄之後,夕無言環顧四周道:「六十多年沒回來,小竹林還是老樣子!」
林之羽道:「是啊,如果師傅知道你現在修煉到這麼高的境界,還成了長老會的長老,不知有多後悔!」
夕無言站在聚會廳門外,拍著一棵老樹,神情有些落寞,道:「林墨寒的墓在哪裡,我想去看看,畢竟我和他師徒八年,去燒一炷香也還是應該的!」
藍野長老神色一黯,道:「其實,你走了之後,師傅整個人都變了,我們再也沒有見他笑過,你心中有怨恨,但人死為大,我們幾個還是希望你能夠原諒師傅!」
林之羽見夕無言神色複雜,道:「師兄,你不用多說,我們陪軒哥一起去吧。」幾人在前面帶路,夕無言拉著吳非,吳非能感覺到他掌心滲出的汗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