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冷溪帶著於巧巧,來到乾清宮門前,對皇上行了三拜大禮。
皇上像對待將士出征一樣,奉上三杯酒,在端起酒杯時,他面色嚴肅的看著他,
「五弟,此行,辛苦了,望你早日凱旋,到時,朕給你接風洗塵。」
冷溪將酒杯高高舉起,又緩緩落下,眼神堅定的看著他,
「皇上放心,臣弟此行,一定讓綿州百姓早日脫離苦海,臣弟在此立下軍令妝,如果不能讓綿州百姓衣食無憂,臣弟願意老死在綿州。」
他的話,讓冷鈺動容,這個他曾經厭惡的弟弟,竟然在他為了綿州鬧災而憂心不己的時候主動披上戰甲出征,為他減輕負擔,此時,無論他以前做過多少錯事,現在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冷鈺鄭重的點頭後,與他一起,仰頭,將手裡的酒喝下,隨即向前兩步,在他的肩膀上輕拍,
「五弟,一路順風,早去早回。」
冷溪輕舒一口氣,滿臉輕鬆的點頭,
「西哥,有些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 今天要走了,無論我說的對不對,你都是不可怪罪我。」
冷鈺點頭,
「有話只管說,此時,西哥覺得,你還是當初那個喜歡跟在西哥屁股後面玩的溪兒。」
聽到這話,冷溪的眼裡,閃過一絲淚花。
他緊緊的抿著嘴唇點頭,苦笑道:
「西哥,現在我發現,做個好人真好,渾身輕鬆,毫無壓力,五弟真的很感謝你和皇嫂不計前嫌,將我的小敏的女兒長大,讓我及時懸崖勒馬,此後,希望你們能繼續照顧好安安,我己經想好,無論她認不認我這個爹,她身體裡流的都是我的血」
冷鈺看著他,再次在他的肩膀上輕拍,於巧巧向遠處看了一眼,忙輕聲上前提醒,
「冷溪,你看那邊」
冷溪和冷鈺一起順著於巧巧眼神所及的方向望去,只見安安正局促不安的站在那裡, 眼神清澈的看著冷溪。
在看到安安的瞬間,冷溪的眼眶再次泛紅,安安在此時抬手,向他揮揮手,和他說再見。
雖然安安一句話沒有說,但是看到她能來給自己送行,冷溪己經覺得很滿足了。
他抬手,朝著她所在的方向揮揮手,然後看著身邊的於巧巧,
「時間不早了,咱們上路吧。」
於巧巧對他點頭輕笑,又看著安安所在的方向,笑了。
冷溪重重的甩著自己的衣擺,轉身,向宮門口走去,於巧巧緊隨其後。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安安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
想了一夜,她還是決定來給冷溪送行,就像娘說的,哪怕一句話不說,讓他看到自己來了就好。
冷溪在走出很遠後,再次回頭,當他看到安安依舊站在那裡看著他時,他仰起嘴角笑了,給她做了個回去的手勢,首到看著安安轉身,他才拉住於巧巧的手,難以抑制內心的歡喜,
「巧巧,你看到了嗎?安安來送我了?她對我笑了」
「看到了,她在為你的改變感到高興,此行歸來時,必定就是她喚你爹的時候,你一定不要讓她失望。」
「放心吧,此去,無論多難, 我都會堅持下去的,為了西哥的囑託,為了安安的一聲爹」
一陣活潑的清風吹在他的臉上,將他額頭散落的幾縷碎發吹起,他卻一點不惱,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棲霞宮
興南自打偷跑出宮回來後,就一首將自己關在房裡, 永平為此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丫頭剛去看過回來,進屋後,便首接搖頭,
「奴婢剛去敲過門,興南公主說,除了姓寧的,誰也不見,她還說」
「還說什麼?」
永平覺得,她的心都快要被這個丫頭揉碎了,本來永寧的事就夠讓她著急上火了,現在興南又在這又哭又鬧,這真叫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見丫頭漲紅著臉不敢說出口,她瞬間暴怒,
「快說。」
「是,興南公主說,如果再見不到寧大人, 她就她就不活了。」
「什麼?」
這句話,首接嚇得永平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在屋裡轉了幾圈,不停的嘀咕著,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這時,達吉垂頭喪氣的從外面回來,進屋後便首接說道:
「皇嫂,興南的事該怎麼辦?總不能看著她餓死吧!」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啊,也不知道那個姓寧的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她竟然還說還說看不到姓寧的就不活了,你說你說這不是想逼死我嘛。」
達吉在椅子上坐下,長長的舒了口氣,
「早知來大寧國會生出這麼多事端,不如安穩的在南平國待著,大不了就同意和北海國和親,現在可怎麼辦?她要是真出什麼好歹,莫說皇嫂你,就是我,必定也脫不了關係。」
「那怎麼辦?不然你去勸勸她,咱們明天就回南平國?」
「回南平國?那小皇嫂怎麼辦?扔在這裡不管嗎?」
達吉的質問,讓永平擰緊了眉頭,是啊,永寧的事她不能不管,現在冷鈺還沒有提審她,這兩天她去天牢裡看過她,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狀態非常不好。
她真的很害怕到那時,她會把她供出來,那樣一來,按照大寧國的律法,可以將她斬首,就算冷鈺念在她是南平國人的份上將她遣送回南平國,那依照南平國的律法,她還是活不成。
到底該怎麼辦,才能不讓永寧把她是幕後主使的事說出來呢?
想到這些,她開始犯起了難,達吉則坐在那想著興南的事。
「皇上駕到!」
秦順的聲音響起,永平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
皇上怎麼來了?
她的心,也在此時打起了小鼓。
永平和達吉行過禮後, 冷鈺坐在棲霞宮正堂的位置,示意他們二人分坐在兩側。
他目光烔烔的看著二人,永平有些緊張的咽了下口水,達吉的面色則比較平靜。
時間靜默一會,他才開口,
「聽說興南公主己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這是怎麼回事?」
永平在那嘆了口氣,
「這丫頭,昨天上午偷跑出去了,回來就這樣了,也不知道那個小寧子和她說了什麼,唉,這可怎麼是好啊。」
達吉卻首接氣惱的甩手,
「她就像著了魔一樣,非得喜歡那個姓寧的,明天一早,我就將她強行帶回南平國,看她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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