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子墨也覺得一直霸占著被人的老婆不合適!特別不合適。
所以等顧靈色把炒米飯給他端到餐桌上之後,他就找了個藉口,把顧靈色打發回南宮殿去了。
顧靈色本來不想走,她跟權子墨認識了超過二十年,她太了解他。要是權子墨一直粘著人,要人家陪他,那其實還沒什麼事兒。偏偏是他想要一個人待著,那就有事兒了。可權子墨態度特別堅定,顧靈色也就順了他。
「你說你一個有婦之夫,天天給我做飯像什麼話?我是無所謂了,可別人會說閒話的。你當年一個人走,一回來就帶著那麼老大的閨女,人家表面上不說什麼,但背後能說的東西就太多了。你還不知道避避嫌,成心想讓你家葉特助在外邊抬不起頭?好了,我沒事兒的,這不是還有諸游陪著我麼。你趕緊回你的南宮殿,再說了,你家裡現在可是有三個小崽子,你不回去,你放心?」
權子墨這番話,嬉笑怒罵中又帶著認真。顧靈色實在反駁不了,只能匆匆的趕回南宮殿。
其他的話,她都可以無視。但家裡還有三個小崽子,她是真的不能離開太久。
再等幾天找到能照顧寶兒的阿姨,她就會輕鬆多了。
一邊懶洋洋的扒著炒米飯,權子墨一邊歡樂的哼著小曲兒,吃到一半,頂著一個雞窩頭的諸游晃晃悠悠的從客房裡蹭了出來,走一步,晃三下。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他給人家把腿打斷了。
吸了吸鼻子諸游一屁股坐下,伸手就搶走了權子墨手裡的勺子,也不介意這是別人吃剩下的,他大口大口吃的特別香。
權子墨看著沒出息的這人,「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色妞兒炒了一鍋米飯,絕對吃死你。」
「我就知道嫂子這肯定是出自嫂子的手藝。我媳婦兒?她沒這手藝!」
一晃眼,晚飯時間都過了。
權子墨嘆了口氣,「你慢慢吃,吃完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找樂子啊?」諸游苦惱,「不行。我要在家寫程序,總要打個漂亮的翻身仗給我媳婦兒看看。」
不然,他豈不是真的成了靠老婆的小白臉?
重點是,他還沒有人家小白臉的那張臉蛋兒。
這就很尷尬了。
權子墨笑的特別意味深長,「是啊,找點樂子。保准讓你欲仙欲死。」
縮了縮脖子,諸游明顯慫了,「我不去啊,我有媳婦兒的人。讓我媳婦兒知道了,她一準兒的打死我。」
可二愣子有發言權嗎?
沒有。
甚至把吃飯的時間,權子墨都給諸游壓縮在了五分鐘之內。十五分鐘之後,他就領著人家的後衣領子,坐上了前往江南省省廳的跑車上。
最開始,諸游還不知道權子墨要帶他去哪兒找樂子一路上吵吵鬧鬧的不行,言辭利切的拒絕。總之,他就是一個新時代的好丈夫,哪怕有損友帶著他一起不學好,他也要堅定的拒絕。
可開車到一半兒,諸游越看覺得這條路越熟悉。
「子墨……這條路是去省廳的吧?」
「真聰明!」權老爺騰出一隻手颳了刮諸游的臉頰,「要美人兒,省廳有那位葉特助。比什麼庸脂俗粉都要漂亮。要樂子,葉特助的辦公室里的樂子保准你這輩子都玩不完。怎麼樣,高興不高興?興奮不興奮啊?」
諸游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第一次見人把去當免費壯勞力說的這麼旖旎跟春光無限好。
虧他剛才還在心裡小小的雀躍了一下呢,他真以為自己能跟著會玩的權老爺去享受一下什麼夜生活之類的好事情呢。
真是失策啊!
權子墨這個人吧,雖然平常風流了一點,花哨了一點,又不要臉了那麼一點。但他還是一個挺會關心人的類型。尤其是對朋友,權老爺,絕對仗義的沒話說!
「咱倆昨兒硬是拉著人葉特助來買醉,耽誤了人家多少工作。耽誤了他的工作其實也不要緊,但耽誤了人民公僕為人民服務,這罪過就大了。不過去給他葉特助幫幫忙,我怕天打雷劈劈死我。」
諸游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那你自己去不就成了?幹嘛非要拖上我,我又幫不了承樞什麼。」
他是會處理那些文件,可對他來說,處理那些文件太要命。
要是他能處理那些文件,他還至於跟家裡鬧翻,然後辭去這個秘書長的位置麼?
這個秘書長不幹了,不就是因為他處理不完那些文件嘛!
「我的性格,你知道。」
「啥?」
「老子要是過的不舒坦了,你們誰也別想好兒。」權子墨咧嘴一笑,說不出的下賤跟陰森,「拖上你,不是讓你幫忙的。是讓你陪我一塊兒過去受罪的。明白?」
諸游這個恨吶,「我就該跟波吉一塊湊錢找黎兆予把你給做了!」
人賤成他這樣兒,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對了。」說起波吉,權子墨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說道,「雖然有承樞罩著我兒子,但你這個當叔叔的,沒事兒了也去關心關心我兒子。」
諸游點點頭,昨天喝酒的時候,他已經從子墨的嘴巴里知道了。
等林軒的葬禮一過,他就會帶著麟兒去豐海省找子爵。
波吉……就真的要變成一個沒爹沒娘的苦命孩子了。
「可我覺得與其說是我關心波吉,不如說是波吉照顧我這個叔叔啊!」
「媽的,沒出息成你這樣兒,也是給你們老諸家臉上增光。」
當人家叔叔的,這麼理所應當的接受大侄子的照顧,他也真有臉!
「反正有承樞幫你看著波吉,你沒什麼可擔心的。我也沒什麼能做的啊。」
權子墨抿了抿性感的薄唇,輕描淡寫的說道,「不是照顧我兒子,是幫我盯著我兒子的那個朋友。」
諸游納悶,「波吉的朋友?誰?」
波吉的朋友有什麼好去值得盯著的?
權子墨並沒有直說,只是道:「你盯著就行了,哪兒那麼多廢話。」
「盯著是可以啊。」諸游攤手,「可你不覺得這種事情你去找承樞最方便了嗎?」
找他,總覺得是增加難度係數啊!
「那小子的身份,暫且還不能讓承樞知道。波吉跟他朋友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什麼時候告訴承樞,我說了不算。現在如果告訴承樞那小子的存在,反而是一件麻煩。承樞最近的事情也不少,光是一個卓嵐,就夠他頭疼的了。」權子墨淡淡的說道,「那小子的身份是有點麻煩,但目前看來還不會有什麼問題。你先幫我盯著點,明白了沒?」
聽了權子墨的話,諸游也明白了波吉的那個朋友身份真的很不一般啊!
於是他嚴肅的點點頭,「我會盯緊點的。」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你也別太擔心了。」
「嗯。有什麼情況,我直接去找承樞就是了。」
權子墨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他在豐海省,天高皇帝遠的,就算真出了什麼麻煩,他趕回來也需要時間。遠水解不了近火,不如直接去找葉承樞來的迅速跟直接。
沉默了片刻之後,諸游有點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氣氛。
跟子墨待在一起,空氣里啥時候沉默過?
這種沉默,讓諸游不適應極了。
因為空氣一沉默下來,他就會不自覺的想到林軒,想到唐棣,想到那些讓人心情煩悶的事情。想來,子墨應該也是一樣吧?
於是諸游有點沒話找話的說道,「有我們倆去給承樞幫忙,他今天能按時下班了呢!」
「不是我們,是我。」權子墨笑著斜睨了一眼副駕駛的諸游,「你是吉祥物,沒有實際意義。」
「靠,你不擠兌我兩句會死啊!」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諸游寧願這傢伙那話擠兌他,也不要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當權子墨沉默下來的時候,空氣都要凝結了。
太壓抑,讓人喘不上氣兒。
諸游這點心思,哪裡能瞞得住權子墨?
他暗暗很無奈的笑了笑,卻還是十分配合的跟諸游一塊插科打諢。
明明,他現在不想說話,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待著。
之所以要把諸游一起帶上,並不是什麼他過的不舒坦,也不想讓別人好。他啊,只是很清楚,諸游這個二愣子,更脆弱,更喜歡撒嬌。要是不把他帶上,放二愣子一個人在家裡,估計他才會胡思亂想,然後又抱著馬桶一邊吐一邊哭。
越是這種時候權子墨就越是能夠明白,為什麼人家常說,人啊,身邊真的不能離了朋友。
有時候,朋友只要出現在這裡,那就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
能有人陪著自己一起痛快喝酒,也能陪著自己一起喝悶酒,你成功的時候,有這些好朋友祝福,你失敗的時候,也有這些好朋友攙扶。
一路插科打諢,權子墨跟諸游來到了省廳。
這兩張臉,大家誰也都不陌生。
一個是前任省委秘書長,一個是經常來省廳找葉特助的權董。
門衛的保安,連問都沒問,很痛快的就放行了。
一路拉拉扯扯的來到了葉承樞的辦公室,權子墨不像平時,還是很有禮貌的敲了門,聽到了葉承樞的聲音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這兒畢竟是省廳,不是隨便什麼地方。
這點子規矩,權子墨還是清楚的。
他一走進去,便看到葉承樞坐在他那張看起來就很大氣的辦公桌後邊,正低著頭拿著金色鋼筆寫著什麼,而他的辦公桌對面,站著一個省里的領導。只是有點眼熟,他記不住對方的名字。
於是,權老爺就把那人歸為在了不重要的行列。
剛到省廳,諸游就撒歡兒的跑去找他媳婦兒了。權子墨也警告了他,工作時候的白秘書,是比在家裡更恐怖一千倍的存在,要諸游別去打擾白秘書。但思妻心切的某人,根本沒把權老爺的話聽進心裡去。
有人成心找死,唯恐天下不亂的權老爺會再三勸阻嗎?
顯然不會。
既然諸游想去找死,那就讓他去好了。
反正領教過工作當中白秘書的恐怖,那小子下次就學乖了。
工作越忙,壓力越大,白秘書的這個脾氣呀……就越暴躁!
這些天葉特助都忙的不要不要的,白秘書?
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