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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太太磕完頭,又絮叨
「菩薩保佑霞兒母子平安一舉得男,順利嫁與我兒為妻,保佑,保佑---」
怪不得要兒媳和孫女的命,親自下本兒錢來求神拜佛,原來後邊兒備胎都胎中有胎了,聽起來還頗中意,穿著華麗的婦人能看中的不是普通人家姑娘——誰要跟她說古人尤其大戶人家樸實保守,她就講講這個故事給他們聽。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正鄙夷著這個惡毒老婦,身下,一個錯牙的聲音如同耗子嗑木引起她的注意,向下歪頭,伏在黃色供案拖地桌布里一個腦袋露出來,一隻手肘支地,另一隻手裡,是一隻豬耳朵,不是昨天,就是上一個香客的供奉犧牲,這個白胖的腦袋,不是小胖和尚,又是誰?他法號什麼來著---太拗口,柴溪想半天,也沒有記起來。
這個錯牙,不是吃東西,那個豬耳朵也是完整的,顯然,這小胖和尚,和自己一樣也聽到了剛才老婦人的祈禱---呃,是詛咒。
倆人對視,驚訝後強忍沒有發出叫出來,柴溪指指佛像前跪著的老婦,又指指自己,希望他能明白,小胖和尚繃緊嘴巴,搖搖頭,又指指自己,柴溪的理解是他要做點兒什麼。於是,她指指自己又指指小和尚,意思是一起。自己學過手勢語言,小和尚可沒有,他再搖搖頭。柴溪閉上眼,把頭轉向一邊兒,嗯,不想看他。
那婦人倒是虔誠,且得跪一會兒呢,正好也給了他們時間,不管他們是不是想到一塊兒去,柴溪已經開始撕掛著的天書佛偈黃紙,小胖和尚也放下豬耳朵,引燃幾隻香,在桌布下往柴溪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大佛像的右邊爬——不懂自己也可以行動。
晨光在佛像後方,一長排厚厚的褐色擋布遮住,讓中間蒲團區域很暗,沒有剪刀,柴溪紙上撕出「惡人」倆個字就很難,總算扯開一條縫,讓陽光透過去,倆個字映在老婦跪的蒲團前,手撕的不整齊,更猙獰可怖,這個效果,柴溪很滿意,只等她磕拜完見地上映出的字,然而,一息,兩息,沒有柴溪想像的老婦嚇得抖如篩糠,讓人出一口氣的場面,婦人,沒有驚訝惶恐,只是疑惑的看著字,左歪頭,右歪頭---
已經爬到另一頭並費力上了桌案的胖和尚差點兒笑出聲,卻比劃不出來,老婦看完又虔誠磕拜
「菩薩恕罪,老婦人,不識字,請再下指示!」
一句出口,柴溪都捂住嘴裡要噴出來的笑,怪不得明明在佛祖面前口稱菩薩,怪不得---她還以為是消滅文盲的現代呀,真是,虧還穿戴的金銀滿身。
小胖和尚白她一眼,眼神兒里都寫著「看我的吧」,只見他爬進佛像,點燃的香靠近鼻孔,柴溪立馬會意,輕輕撥開另外一片擋布,光和煙都從正前方緩緩升騰,婦人發現,這才是真的害怕——菩薩這是生氣了?磕頭如搗蒜說的就是她了,配合就是相視一笑,柴溪已經捲起黃紙成喇叭,在嘴邊比劃一下,遞給他。
小胖和尚長得像團團,但是這個機靈勁兒,沒的說。
「惡念既生,家破人亡!」
透過刻意粗噶的變音兒,透過紙喇叭,在佛像內的回聲,最後在佛像鼻孔傳出去,還真有幾分能唬住人的天源之聲的高遠,裝神弄鬼樂趣無窮呀。
這是菩薩真的生氣了,柴溪不得不再次自我反省,不了解這個世界,要是讓她喊話兒,就是又一個聽不懂,這回的效果---老太太都撲倒在地上了,一口一個「天爺饒命」一口一個「殺雞殺鵝贖罪」,柴溪捂著嘴快笑不活了,雞和鵝招誰惹誰了?可是,僅僅讓她害怕---怎麼行?放棄害人才是他們的目的。
她搖搖頭,對著笑著卻比她克制的小胖和尚是個眼色,對方沒有懂,她在比劃倆下兒,示意他繼續說,小和尚還是眨眨眼,柴溪眼看香燒了大半,時間也快到了上香客的時候,不能讓別人撞見,無知婦人好騙,其餘的---又不是人人幹了虧心事。
她一把拽出小胖和尚,奪了他的香和喇叭,深吸一口氣,才捏著鼻子命令
「想要化解惡行招來的惡果,保住家人兒子性命,每月初一十五,到山門跪拜,自述罪行,每次拜過九九八十一人,如此往復九個月,世人都知你惡念,災厄可除!」
她沉著嗓子,生怕自己笑場,幸好,對於老婦的氣憤蓋過了自己成功裝神弄鬼成功的自得,老婦嚇得只看一眼「菩薩」冒煙的鼻孔,就抖著聆聽訓誡了,她聽懂了七七八八,至於不懂的---不懂的,回去學給兒子聽,為了免災,她什麼都肯,哎,都怪自己大早上的跑來---果然,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裡廟小,菩薩真。
真等婦人頭上磕了打包,屁滾尿流離開,小和尚從案上跳下來才抱怨她
「你傷還沒有好,就到處跑,老祖兒看見肯定訓斥我!」
柴溪緩慢下來,以免動作幅度過大扯開傷口,坐在蒲團上才駁他
「我又沒有傷筋動骨,出來走走,呼吸一下新鮮---哦,吸收一下日月精華,好的快,你那個老祖兒說的,不信你去問!」
小胖和尚才不去問,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老祖看方丈不順眼,不許他靠近小施主不說,就連自己也受到了波及。
「哎,你怎麼不怕老祖兒,許多師兄弟第一次見他都嚇跑了?」
他早就想問了,怎奈沒有機會,今天,他得知道。
「嗯---」
柴溪仔細想了下,總不能告訴他,恐怖電影上什麼沒有,更不能說,她們家對面就有一個全身大面積燒傷的阿姨,和善的不得了?---嘶,這個可以有。
「我鄰居大嬸就是和大師差不多!」
「哦!」
胖和尚點點頭,馬上提醒
「別怪我不和你打招呼,老祖兒不喜歡人家尊稱他大師,你直接叫他法號非慧就行!」
柴溪不解的看著他,他也是不解,還是答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叫他老祖兒,他還不高興了一陣子呢。」
柴溪從善如流,怪不得他也沒有問自己姓名父母及來處,原來是真正的不理俗事的得道高僧。
「那我叫你什麼,不能總稱你小胖師傅吧!」
小和尚撓撓光頭,有些不好意思——師傅說比丘不分男女,可是這位小施主年齡小孩穿著僧袍,也太好看了吧。
「貧僧否厚!」
柴溪一聽就知道是「否」不是「皮」倒不是她精通佛理法號,而是在一副古畫上提到過一個叫「否緣」的,小胖和尚只見她點頭,沒有取笑他,深感意外。
「你不像他們一樣叫我皮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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