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個天了,隨便來個人都要坑自己啊,方行是真火了!
厲嬰卻被方行這通火搞的莫名其妙,又有些出其不意,險些被他一棒子敲到了腦袋上,急急閃身退開,才算避過了這一棒,口中只氣得大叫:「你這人怎麼恁地不知好歹,鬼爺連退路都想好了,幹了這一票,既得了好處,又沒有後患,你又沖我發個什麼瘋?」
方行追了他百十丈,卻也沒有追上他,知道這鬼娃子雖然比自己還少了兩歲,但天賦異稟,根基深厚,自己若不動真格的還真不好揍他,而眼下自己沒有好理由,也不好真的動用神通跟他拼個你死我活,只好停了下來,憤憤道:「最恨你們這種讓別人背黑鍋的了!」
厲嬰離得方行遠遠的,不敢隨便靠近,叉著腰罵道:「還有臉說,第一個冒充那方行的人不就是你嗎?算起來你與他也是仇家,倘若他擺脫了皇甫家的圍殺,不知道會不會回頭來找你報仇呢,如今我們這個計劃恰是對你最有利的,連皇甫家帶那小魔頭,全算計了!」
方行怒罵道:「算你大爺!」
一邊罵,一邊擄起敢袖子,提著獨腳銅人槊又要上!
厲嬰臉色大變,又閃身逃出了幾十丈,憤然罵道:「這麼好的計劃,你究竟發什麼瘋?」
別說他這一頓打挨的摸不清頭腦了,便是其他人也皆有些詫異的看著方行。
「唉……」
方行也只好收起了獨腳銅人槊,心裡急轉了幾轉,暗想,若那劍胎真有他們說的這麼神異,那確實是需要搶上一搶的,眼下倒不適合鬧得太僵,且先答應了他們的,再看看他們的計劃是什麼,若有機會,趁機去查一下是哪個王八蛋要假扮我也是好的……
心裡琢磨了幾下,便壓下了火氣,向厲嬰招了招手,道:「鬼娃子你過來!」
厲嬰叫道:「當我傻啊,又想打?你可別真以為我怕你,實際上我要是施展了……」
方行皺眉道:「少吹牛,趕緊過來,我不打你!」
「當怕你啊!」
厲嬰聽了心裡又倍感不爽,但還是歪著腦袋迎了上來,只是滿臉警惕。
一向被人稱為瘋子加傻子的他,此時怎麼看方行都像是個瘋子,而且是動不動就會抽出大棒子來掄你一下的那種,偏偏此人無論實力還是壞心眼都是頂尖的,不容小覷,若是有當初父王賜下的玄器在手,他也不會太過懼怕方行,偏偏玄器又被他姐姐搶走了……
「好了,把你們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小爺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可以合作的!」
方行收起了大棒,靠在馬車車廂上,抱著雙臂,一副談判模樣。
「答應了?」
厲嬰大喜,摘下了臉上的面具,撓了撓鼻子,又戴上了。
西漠韓家子則看向了另一邊車轅上坐著的青衣劫匪,道:「他呢?」
他們卻是有些關心青衣劫匪的身份,這個青衣劫匪,其實力並不比他們弱多少,難得一見,卻也是他們想要聯繫的高手之一,因此非常關心她的意見。
青衣劫匪相當的給面子,笑了笑,道:「此事有趣,我也跟著過去瞧瞧!」
韓家子與厲嬰、北神山三妖對視了一眼,對這女子的回答顯然都很滿意,以他們二人的實力,同輩之中能看上的人著實不多,這也是他們想做一件連自己都感覺有些危險的事情時,感覺尋找同盟這麼難的事情,畢竟找來了比自己更弱的人,這就不是聯盟,而是累贅了。
而方行則是一個很合適的同盟人選,首先便是他實力夠強,這一點已經得到了厲嬰與韓家子兩個人的認可,再者就是他手中的萬靈旗,卻是闖進那劍冢時可以用到的一件利器,能幫大忙,第三點便更簡單了,他本來就與皇甫家有怨隙,可以保證這結盟更穩固。
「皇甫神機已經往玄域最深處去了,八部妖眾的其中四部,隨他進入了玄域深處,而火雲、盪幽、黑沼三部,則留了下來駐守劍冢,這三部勢力卻不可小覷,其中,火雲部的少部首火麟子擁有上古麒麟血脈,天賦神通不可小覷,而盪幽部的少部首鷹辰子則是幽鱗鷹化形的妖怪,飛天遁地,神通難敵,黑沼部的少部首據傳擁有上古大妖九頭蟲的血脈,亦是十分難纏……唉,你別這樣看好,八部妖眾臣服於皇甫家,平日裡只是隱居修煉,只在皇甫家徵召的時候才會出手,是以他們的底細很難打聽,能有這些就不錯了……」
顯擺自己見多識廣的厲嬰被方行鄙視的眼神看的說不出話來了,訕訕的為自己辯解。
「反正這八部眾都是妖蠻是吧?」
方行倒是發現了一點有用的消息,那就是皇甫家八部首,似乎皆是妖蠻血脈。
「多是妖蠻,不過也有純血妖族,甚至是純血人族,八部妖眾裡面,排名第一的九曲部便是純血人族,只是效命於皇甫家之後,便並稱為八部妖眾而已!」
北神山三妖里的綠裙女子回答:「有這三部少部首坐鎮,雖然難纏,但憑咱們七人的實力,動用些計謀的話,還是有希望進入劍冢的,咱們也真該慶幸,原本鎮守劍冢的人,還有一個九曲河的雷九,此人卻是皇甫家的八部妖眾之首,一身修為已至築基中期,若不是身為皇甫家的妖部,此人想必早已名震南瞻了,他本來也負責鎮守劍冢,只是後來那個叫方行的傢伙,連殺了皇甫家的四隊使者,卻是惹怒了皇甫家,將雷九派譴去擒拿他了,不在劍冢內!」
低聲商議了一通,交換了信息與意見,方行也漸漸對鎮守劍冢的勢力有了幾分了解。
真是不了解不知道,一經了解,赫然發現,皇甫家號稱南瞻隱皇,其勢力當真是強大到難以想像,那皇甫家道子的實力且不說,竟然連八部妖眾的部首,也赫然都是築基中後期的人物,須知道玄域有限制,進入此境的,皆是四十歲以下的修士啊……
四十歲以下的築基後期修士,這是何等人物?
最簡單的例子,連青雲宗的宗主陳玄華,一百餘歲的老怪物,也只是築基後期而已!
而這些部首,還只是八部妖眾內的小輩,相當於道子一樣的人物,這樣算起來,那隱藏在暗中的八部妖眾首領,又會是何等樣的修為?
恐怕至少也是金丹後期吧!
拿金丹後期的修士當作家奴,這樣的勢力,真是讓人想想,便覺得心驚。
只不過,方行倒也沒有懼意,連北神山的三個妖精都敢幹的事,他又怎麼會不敢?再說,那皇甫家的道子也不知犯了什麼賤,連自己面都沒見過,便先發了一份擒殺自己的檄文下來,這可真是怨不得自己了,此仇無法解,先了解下對手的實力也是好的。
計劃既定,四方勢力,便擊掌為誓,然而各自退走,約定了在劍冢前相見,畢竟他們若是在一起趕路的話,卻是極其容易被人撞見的,於計劃不利。
馬車再啟,漸入玄域中間的劍冢行去,而在路上,方行則沒有琢磨別的,主要是兩件事,一是這幾個傢伙真是要與自己結盟麼?須得提防被他們賣了。
再就是,看看能否琢磨個辦法,把他們幾個賣了!
便這麼日夜兼程,一日夜後,已經靠近了厲嬰等人所說的劍冢區域,到了此時,修士已然十分稀少,一是許多修士根本沒有實力深入到這個地方,在前面取得了機緣之後,便已經藉助玄域祭台離開了,再就是玄域中間機緣卻少了,分布的十分零散。
然而到了第二日晌午時分,方行卻又留意到,竟然不時有修士從四面八方趕來,一個個煞氣逼人,急匆匆的模樣,都在向著一個方向聚攏,因為此地已經靠近了劍冢,他卻是擔心著這些人是不是也是為劍冢去的,便攔下了一個修士詢問究竟。
「這位道友,一看就是剛從外域進來的話,如此大的機緣,你竟然不知?」
那修士本來凶神惡煞的,在挨了方行兩拳之後,便客氣了很多了。
「什麼機緣?」
方行一聽這話,便更相信對方是為了劍冢而來了,卻沒想到,這修士一指西北方,有些激動的道:「天大的機緣!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方行的小魔頭?此人膽大包天,與皇甫家作對,如今九曲部雷九大人追了他七八天,終於將他堵在了亂石谷內,插翅難飛了……」
「方……方行?被困住了?」
方行一聽,頓時呆了一呆,沒想到那個冒牌貨竟然被人困住了。
他還未開口,忽有一人急急道:「他可曾被人傷到?」
說話之人,赫然便是青衣劫匪,也不知他為何這般緊張。
那修士忙道:「那倒沒有,只是困在了亂石谷中而已,那山谷地形複雜,雷九大人卻是擔心被他逃了,因此沒有冒然追進去,而是在周圍布下了大陣攔截,然後頒下了皇甫家道子的手諭,宣示玄域之內的修士,皆可入谷搜尋那小魔頭,誰若是能將他擒到,便可得到一枚皇甫道子的手諭,進入劍冢去選擇一道劍胎作為報酬……你說,這可不是天大的機緣?」
「亂石谷在哪裡?」
方行與那個青衣劫匪,忽然同時問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