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清那圓筒內噴出去的東西,甚至一些武林高手自恃目光敏銳,同樣看不清楚。
然而效果大家很快就明明白白。
緊緊關閉的城門,正面挨了一記強悍的衝擊,竟然連抵抗的意思都沒有,轟然洞開!
這可是就算數十人抬起撞城槌,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擊破的堅固城門啊!
剎那間,雙方士氣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慕容復率領的大軍氣勢如虹,順著被轟破的城門一涌而入。而守方萬沒想到引以為豪的防禦力量居然如此不堪一擊,還沒來得及發呆,已經被砍瓜切菜般地一陣亂殺,兵敗如山倒。
這一戰,奠定了慕容復攻城狂魔的稱號,那種恐怖的鋼鐵巨獸,甚至被人稱作「慕容鐵甲龍獸」,所到之處聞風喪膽!
宋人軟弱,自從趙匡胤杯酒釋兵權之後,重文抑武,漸漸喪失了死戰拼命的血性。
加上這種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慕容鐵甲龍獸,往往慕容復兵鋒所指,不用攻打,守城者已經率眾投降,不敢與之對抗。
連下數城,倒也遇到過頑強一些的抵抗,試圖占據地利,把城門用巨石徹底堵塞,來抵禦慕容復的恐怖炮轟。
可是,這種手段很快就在可怕的事實面前土崩瓦解。
因為……慕容復令旗揮舞,足有上百隻鐵甲龍獸同時亮相,上百個巨大的炮筒指向城頭,幾乎就把守城的官兵嚇尿了褲子。
這東西大家就算沒見過,也聽得多了!
據說只要一炮,任憑多堅固的城門都跟紙糊的沒分別。
城門都頂不住,何況血肉之軀?
於是,分分鐘開城投降,成為慕容復又一個里程碑似的勝利……
轉戰大江南北,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慕容復距離汴京城,已經不太遠了。
這時候,喬峰率領的人馬,也已經抵達中原,從另一條路線開始慢慢推進,同樣直指汴京。
他已經知道,自己和慕容復終有一戰!
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談這天下未來的歸屬。不管他是想要扶保宋朝也好,想為契丹開疆拓土也好,若是敵不過慕容復,一切都是虛妄。
如果說慕容復是依靠強悍的戰爭兇器迅速奠定的霸主地位,那麼喬峰則是依靠曾經身為丐幫幫主數年,在中原之地積累的豐厚人望!
喬峰沒有那樣強悍的攻堅能力,卻有著登高一呼應者雲集的人格魅力!
他打出了「先除慕容」的旗號,儘可能爭取大宋軍民的支持,把群眾路線進行到底。
於是,喬峰一路上隊伍擴充速度也是極快,很多城池不戰而降,還成為了他的強大補給後方。
到了最後決戰的時候,喬峰已經擁兵四十餘萬,當時帶出契丹的五萬精銳融入其中,已經不再是決定性力量。
這支完全屬於喬峰個人的軍隊,幾乎沒有了契丹國家隊的影子,此時的耶律洪基,已經再也無法控制,追悔莫及!
慕容復不走群眾路線,卻憑藉恐怖得幾乎無人膽敢對抗的戰爭兇器,同樣滾雪球似的拉來不少人馬跟隨。
不到一年的時間,南慕容北喬峰,這對中原武林中仿佛宿命般的對手,終於沿著各自的路線,勢如破竹地打到汴京城下。
南慕容vs北喬峰,最終會戰!
此時的宋朝皇族,早已經沒有了任何話語權,看著這一南一北兩大巨頭,就在汴京城下決戰。
勝者,將決定這個天下的未來走向。
敗者,恐怕會永遠埋骨於此!
喬峰陣營當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勇猛的將令,無畏的戰士!
然而面對關於慕容復的那些傳說,這些最為堅韌的戰士,也出現了一絲信心的動搖。
「喬大帥,關於那種……慕容鐵甲龍獸,可有應對的方法?」
「沒有。」
面對最忠心的屬下,喬峰沒有可以隱瞞,而是很坦然地說道:「雖然沒有正面面對,但是聽過不少關於那東西的傳說。我也曾想過很多法子,但直到現在,也沒有萬全之策。」
軍帳之內,都是喬峰大軍最高層的將令,聞言面面相覷。
很可能這幾天,戰鬥就要全面展開。對方最厲害的鐵甲龍獸,還沒有妥善的方案,那種刀槍不入,連巨大床弩都視若等閒的東西沒法對付,這仗還怎麼打?
「大帥。」
一個身材魁梧的將領皺起眉頭,試探道:「我聽說那東西炮火兇猛,卻畢竟有些笨重。咱們或許可以嘗試孤立它,以最狂猛的攻勢,摧毀慕容復的有生力量。到時候光有幾隻鐵甲龍獸,也無關大局。」
「胡說八道!」
喬峰還沒說話,另一個看樣子是軍中參謀的中年文士搖頭道:「范將軍此言差矣!那鐵甲龍獸,若是一隻兩隻,甚至三隻五隻,按照范將軍的戰略,或許可以奏效。但是現在大家都知道,慕容復曾經在一次攻城戰當中,出動了接近百隻龍獸!」
「這種鋼鐵怪物,根本就是我們繞不過去的銅牆鐵壁,就算以這些東西作為掩體,慕容復的軍隊藏在後面,都能讓我們極其被動,何況那怪物本身還有強悍得無法匹敵的攻擊力!除了攻城的重炮之外,甚至據說還有能瞬間穿透人體的暗器,從一根細長的鐵管里射出來,比任何武林高手發射的暗器更加犀利恐怖!」
軍帳內再次陷入長久的沉默。
喬峰臉上沒有恐懼,不管是擔任丐幫幫主,還是率軍征戰天下,面對任何艱難困境,他都沒想過退縮迴避。
他知道那種鐵甲龍獸的厲害,簡直稱得上是所向無敵。
然而喬峰始終記得,昊先生一年前跟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一切看似強大的東西,其實都只是紙老虎!」
紙老虎?
可是這隻紙老虎一路連戰連捷,實打實的戰績,難道都是紙糊的?
這麼多城池,那麼多優秀的將領,都是因為一隻紙老虎,不戰而降,拱手讓出城防?
喬峰不敢置信,卻素來知道昊先生說話絕不會無的放矢。
這鐵甲龍獸,一定有什麼別人不知道的致命缺陷。
可是……為何不索性告訴我這缺陷何在呢?
一旦開戰,稍有決策失誤,那就是成千上萬的傷亡,這……
「哎呀臥槽,你們怎麼打這麼快,這就要對上了?」
遣散眾將,喬峰一個人正有些迷茫,卻忽然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大呼小叫地在耳邊炸響。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那個瞬間,喬峰竟然也有一種要落淚的衝動。
昊先生,您終於還是來了!
昊學轉動了一下時空輪盤,琢磨著逐鹿天下這種大事,怎麼不得打個一兩年都算少的。
可是這最小輪盤單位的一年過去,赫然發現,這南慕容北喬峰已經陳兵汴京城下,把大宋皇朝當成了泥塑木雕,這兩邊馬上就要幹起來了!
還好自己及時趕到,不然喬峰光靠自己那句話……就算他膽子夠大,恐怕只是一輛米式坦克,就不知道要填進去多少人命。
這種犧牲,還是要儘量避免的嘛!
「說說看,現在什麼情況?」
昊學也不廢話,直接切入主題,聽喬峰說了這一年以來的征戰歷程,終於到了和慕容復最終一戰的前夕。
喬峰嘆息道:「論數量,拼實力,我有絕對的信心擊敗慕容。然而最大的難點就是……他那個慕容鐵甲龍獸,實在太過可怕,根本沒有破解的方法。剛才召開戰前會議,眾將的情緒也都很低落,昊先生您看……」
「咳,小問題,早給你準備好了!」
昊學笑道:「鐵甲龍獸……誰給起的名字,聽上去還挺威風。若是這龍獸死球了,接下來的事,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喬某當可一戰功成!」
喬峰精神大振,等的就是昊先生強勢出手的一天!
……
次日,決定中原歸屬的大戰,在百萬大軍的對峙當中,緩緩拉開序幕……
慕容復依然是一襲白衣,站在萬軍之中,腳下就是令無數人膽寒的鐵甲龍獸,也是他得以稱雄天下的最大倚仗。
「喬峰,我只道你算是個愛惜部下的英雄,今日一見,不過如此!難道你就憑手下人的血肉之軀,來做我鐵甲龍獸火炮下的亡魂麼?」
喬峰胯下是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沒有慕容復乘坐坦克的威風,卻自有一分靈動的氣勢,沉聲道:「你妄動刀兵,聚眾造反,不怕天降報應麼?」
「哈哈哈!造反?」
慕容復失笑道:「喬幫主莫非覺得,你現在的所作所為,算不上造反?我且問你,若是此戰你得勝,這天下是誰來坐?你難道要把龍椅還讓給汴京城那個廢物?」
「理應如此!」
喬峰一心只想扶保宋室,回答得倒是問心無愧,然而忽然覺得身後鴉雀無聲。
回頭望去,卻見他麾下眾將,包括許多前排的士兵,都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顯然對自己這個說法,表示嗤之以鼻。
這……
喬峰心中一凜,大敵當前顧不得多想,戟指慕容復,斷喝道:「你憑藉武器犀利,一路上破城滅門,致使多少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和天下是誰來坐,也輪不到你慕容!」
慕容復更加不屑,冷笑道:「你也是一路打到汴京城下,是要跟我說,從未殺過一人?」
「正是!」
喬峰身邊猛地竄出一人,正色道:「喬大帥以德服人,所到之處民心所向!不敢說沒有死人,卻絕不是因為大帥的刀鋒!」
這……
慕容復一時語塞,沒想到與自己取得同樣戰果,甚至滾雪球速度更快的喬峰,居然是硬生生憑藉在民間的強大聲望,一路暢通無阻,勢如破竹?
相形之下,自己雖然有昊先生饋贈的神器,卻還是落了下風……
兩軍尚未交戰,言詞上的交鋒,卻是輸了一陣,眼看著對方因為這句話士氣如虹,慕容復惱羞成怒,喝道:「徒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用?喬峰,你我並稱南慕容北喬峰,今日在此,做個了斷!」
這句話提聚全身內力,聲音如同天雷滾滾,近百萬大軍都隱約聽到。
眼看著自家首領如此神功,慕容陣營內人人振奮,一下子就把低落的士氣拉回來不少。
「哈哈哈!」
喬峰忽然莞爾,若論兩軍交戰,勝負或未可知。但慕容復在自己面前炫示武功內力,當真是班門弄斧!
「慕容小兒,喬某實在不知,江湖上如何將喬某與你這等小人相提並論,實在是喬某畢生最大的恥辱!」
喬峰一開口,慕容復還沒說完的話,頓時被完全壓制。
不是聲嘶力竭的叫喊,只憑一口丹田之氣,聲震雲霄,仿佛引得漫天雲卷,數里之內都清晰得仿佛在每個人耳畔私語。
慕容復再次被深深打擊,原來喬峰的內功修為,已經達到這種境界!
恐怕就算自己的老子慕容博到此,也未必能勝過此人。
自取其辱四字,真是說得沒錯。
「進攻!」
他覺得說多錯多,再這樣下去,士氣簡直要降到冰點。
不如祭起自己最大的法寶,憑藉昊先生賜予的移動火力堡壘衝殺過去,摧枯拉朽般地奠定勝局,這才是自己的節奏嘛!
有些低迷的士氣,隨著無數鐵甲龍獸的推進,再次高昂起來。
不管你們說得如何天花亂墜,難道就能對付這恐怖的戰爭兇器?
一路上絕無例外,無論多麼堅固的城防,多麼強大的防禦,在火炮面前統統灰飛煙滅!
喬峰深吸一口氣,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到了。
眯起雙眼,忽然大喝一聲:「諸將聽命!」
仿佛是聽到什麼信號似的,他身後的高級將領,紛紛從身後抬出一具奇形怪狀的物事。
大約三四尺的長度,狹長單薄,和面前的巨大鐵甲怪獸形成鮮明對比。
然而最少有十幾名將領拿出這東西,迅速趴在地上,把此物扛在肩膀,頂端一顆成紡錘型的彈頭整齊地指向面前正在推進的鐵甲龍獸。
這是何物?
慕容復站在坦克上,遙遙望去,表示完全不認識。
其實包括喬峰在內,現場根本沒人認得這東西,它也是第一次出現在北宋的戰場上。
昊學看著手機畫面,無聲地笑了。
或許只有他這個觀戰者,能說出這傢伙的真正名稱——
pf89式,反坦克單兵火箭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