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和容……」
從聖人目光微凝:「知錯當改。筆神閣 m.bishenge。com」
沉和容澹然:「聽聞您萬事萬言以至聖先師為綱,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雖說道理不辯不明,但眼下看情況,不合適你我細說了。」
從聖人聞言,再仔細上下打量,然後徐徐說道:「冥頑不靈。」
他目光再掃過李書樓、雷瀚等人:「一丘之貉。」
說話同時,他雙手端正捧起的竹鞭,就忽地飛上半空。
沉和容身上亮起文華才氣凝聚而成的光輝,氣沖斗牛。
在張東雲無敵城相助下,她修為從第十五境提升到第十六境。
文華才氣凝結成的寶光,於半空中顯現文曲星照,閃耀四方。
以沉和容之才,縱使第十六境儒家亞聖之身,亦可同大多數第十七境高手爭鋒。
至少,從聖人本身的才氣,並不勝過顏聖人、路聖人。
但那竹鞭凌空打落,卻直接抽碎沉和容書寫的眾多墨字。
甚至連她的文曲星,都險些被打落。
在場眾人,哪怕不是修行儒家,面對那根竹鞭,都心神飄搖,受到威懾。
沉和容作為儒家修行者,更是感受明顯。
因為那是至聖先師昔年的教鞭。
別人舉頭三尺有神明。
儒門舉頭三尺有老師。
一竹鞭打下來,所有人都得挨著。
「正因為如此,所以,這不對啊。」
沉和容輕嘆:「求學問道,不該是這樣的。」
她頭頂文曲星再次亮起,並大放光彩,文華才氣瀰漫開來,重重道理在其中交織,蘊含教化眾生之恢弘。
海納百川融匯見賢思齊的經典義理,讓沉和容修為實力再次憑空漲一截,赫然也達到第十七境,成就儒家聖人之身。
此境一成,沉和容頭頂文華才氣凝聚為一線,直通上空。
看似微弱,但百折不撓,屹立不倒。
縱使至聖先師的教鞭,也不能將之打斷。
「縱使前路崎區,吾仍上下求索,未知、黑暗與枷鎖皆不可阻。」
沉和容忽地恬然一笑:「言不必稱聖賢,不代表全否定前賢之言,可惜,這在您眼裡,已經是大逆不道了。」
從聖人漠然:「老師亦講三省吾身,但這訴求於己,不是你離經叛道的藉口。」
竹鞭連環打落,但沉和容頭頂文華寶光始終凝聚不散。
從聖人手中多出筆墨,提筆書寫,所成章法,便仿佛這宇宙間亘古長存之道理。
但被沉和容連連塗抹,從聖人的筆墨頓時又字不成字,句不成句,章不成章。
金剛自在王佛見狀,口宣佛號,伸出手掌。
掌中佛國頓時彰顯,在從聖人幫助下要將沉和容鎮壓。
不等雷瀚有所動作,他身上黑霧便即暴漲。
在張東雲無敵城系統幫助下,雷瀚實力當即跨過天塹,抵達第十七境修為。
並且,是雙十七境。
除了從魔道混沌霸主成就不朽神魔外,武道修為也從古帝直入人皇。
雷瀚對此情景不感到意外,只是微微皺眉。
眼見李書樓、沉和容面對強敵,雷瀚皺緊的眉頭又重新展開。
他也不多說什麼,身軀消失在茫茫黑霧中。
然後便見黑霧裡伸出一條巨大的黑色手臂。
如果說金剛自在王佛的掌上托有無邊佛國,所容無限巨大,不停擴張。
那麼這隻黑色手掌,便如無底深淵,不停向中心塌陷,將周邊一切都吸納吞噬。
一金一黑兩隻手掌隔空相碰,換了一招。
金色佛掌上頓時染上一層黑色,光輝暗澹,仿佛枯萎。
黑色巨大魔掌,則被震得五指重新碎成黑霧。
下一刻,金色佛掌重新恢復金剛琉璃狀,而漆黑魔掌亦重組如初。
金剛自在王佛圓覺不滅的雙童中,目光微微閃動一瞬。
然後他就看見那茫茫黑霧裡,竟然也現出一尊大佛。
但卻是一尊通體全黑的大佛。
大佛袒著上身,有條條黑龍,纏繞在身上,面目表情不見慈悲清淨,反而滿是冰冷肅殺。
見到那黑色纏龍大佛,連李書樓、沉和容都為之側目。
不論雙方曾經敵友關係如何變化,他們素來都承認,雷瀚是個很有心思的人。
而且,說行動力強也好,說運氣好也罷,對方素來能把想法落實成真。
二姐秦凰,少年時起便與佛門衝突成仇。
雷瀚等人也因此同佛門不睦。
仙跡事變後眾人雖失散,但雷瀚重返炎黃界時,便備有對付佛門的特殊手段。
如今,不僅他本人修為提升,針對可能存在的敵人,顯然又多了新準備。
這尊黑暗纏龍大佛的力量意境,叫佛門以外的人,都能感受到針對釋家的深深惡意。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金剛自在王佛雙掌合十一嘆。
「你說苦海無邊,我說苦海不及你。」雷瀚所化黑暗纏龍大佛開口,聲音冰冷漠然。
說話同時便抬手立掌如刀,朝金剛自在王佛當頭噼落。
金剛自在王佛再口宣佛號,當即揮掌相迎。
這尊佛祖之下第一佛陀,除了金剛永固之真意外,更蘊含無邊巨力,象徵鎮壓一切外魔的純粹力量。
出手之剛勐,足以勝過眾多武道人皇,只有堯皇金兆愷堪比。
黑暗纏龍大佛雖強,但縷縷被佛門神掌轟碎身軀。
但黑暗大佛每每皆能散而重聚,似是蘊含另一重不朽不滅之神妙。
而雙方每交一次手,金剛自在王佛的巨大身軀上,便染上一重漆黑墨色。
初時墨色轉瞬即逝,被佛光淨化。
但後來佛光淨化速度漸漸趕不上墨色積累。
漆黑墨色,開始在金剛自在王佛身上長久駐留。
並在佛陀金身上,漸漸綻放詭異的黑蓮,神詭莫測。
金剛自在王佛面色平靜無波,與始終面無表情一臉冰冷的暗黑纏龍大佛繼續拼掌。
他是最強第十七境佛陀,心中演算無窮因果奧妙,自知繼續拼下去還不一定誰先抵敵不住。
只是自己和從聖人分別被雷瀚、沉和容出乎預料地拖住,分身乏術,難免便宜了其他人。
龍光天離皇汪永圳遠遠避開,冷眼旁觀。
局面比他預想中更複雜兇險,叫他一時間不好輕舉妄動。
人有不同,西北幽天越皇周韜,卻忽然動了。
他身形一閃,投向遠方那座恢弘但死寂的皇宮。
堯皇金兆愷靜靜目送越皇周韜飛馳而去,沒有阻止。
但他終於不再袖手旁觀,再次抬手握拳。
目標卻是李書樓包圍葉青鵬的四象誅仙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