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就那麼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宛如那石刻的雕塑一般整個身子僵硬無比。他在思索著什麼,趙芸並不曉得。因為覺得身上頗有些涼意而甦醒過來的她一想起昨夜的瘋狂,兩片紅雲便迅速的飛上她臉頰。她害羞的想重新縮回被子裡去,但被角卻被李晟緊緊的拽在手裡,她低頭暗扯幾下扯不過來,這才無可奈何抬起頭來發現了李晟的呆樣。
「你在想什麼呢?」面對發呆的情人,她大膽起來,就這麼起身扶坐著將自己的身體緊緊地帖在了李晟的身上。
昨夜的事情委實太震撼了,儘管她十分的衷情於李晟,卻也沒有想過那麼快就把自己交給他。然而一切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自己沒有做太激烈的反抗,這才是李晟能夠得手的真正原因。也許這也算得上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吧,至少在這起來的時候自己並沒有對昨夜的事感到後悔。
此刻她正輕輕趴在李晟的肩上,調皮的吹吐那如蘭一般的香氣。
「我在想你兄長的事情啊。」李晟眼下的反應無疑是有些遲鈍的。趙芸在他的身上趴了許久,他才姍姍的吐出這麼一句簡單的回答。
「我兄長的事情?」趙芸聽了李晟的這個回答身子明顯的僵一下。她很有些錯愕的,因為她根本就想不出,今日自己這邊發生的事情與兄長究竟有什麼聯繫。
「莫不是他想向我兄長提親麼?」突然這一個念頭在趙芸的腦袋瓜子裡冒起,令她的臉蛋越加發燙起來。所謂長兄如父,如果李晟真的想娶自己的話,那思考如何與趙雲提起確實是一個應該思索的問題。「但……,真有這樣的可能麼?」
從側面看著李晟,趙芸正好瞅見他那眉頭緊皺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冷:「如果他真的有想提親的話,那眼下似乎不該皺著眉頭吧!難道說……他想……」趙芸患得患失的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結果,心情一下子從天堂跌到了地獄。滾熱的淚珠在他的眼眶裡不住地打轉著,就連說出的話語也略略帶著點哽咽的楚楚可憐:「你不會想拋棄我吧。」她是一個純真的人而,拐彎抹角的左言右顧她只會在一般淘氣的時候用上。對於這關係到自己幸福的事情,她倒是十分直接的開門見山。
「哪裡會呢……。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當然是會負責的。」一開始李晟還有些傻只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在發現趙芸臉上的淚水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這一番話而止住的時候,猛地反省過來的他當然明白自己的話是並不能讓她滿意了。看著一個平時精明能幹的強女子突然變成了一個淚水漣漣的小可憐,只怕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在這一刻被徹底的軟化吧。李晟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著,他回憶起自己以前所看的那些令之作嘔的「言情劇」不得不死馬當作活馬醫的貼在趙芸的耳邊說道:「我愛你,等我們會長沙就成親好不好。」
「啊……」李晟如此的說法仿佛一句回魂的咒語重新把趙芸的心從地獄裡帶了回來。一下子她笑開來,雖然臉上還掛著點點晶瑩的淚珠,但臉上的笑卻如花朵一般燦爛。「你說得是真的麼?莫不是我在做夢吧?」她閉起了眼睛痴痴的問道。這一切無疑是她最期望的,然而在此刻,她卻有些不相信這樣的期望卻會一下子擺在自己的面前。
「自然是真的了,像這樣可愛的姑娘誰會不喜歡呢。」李晟溫柔的看著趙芸的小臉說道。原先的不自在正一點一滴的在彼此的交談中消散,他第一次也能對除自己妻子以外的女人將那情話說得如此的順暢。當然,這是在他心中本身也對對方有意的情況下。
「那有啊……」少女終究是容易害羞的,即使趙芸平時表現的強悍,但在眼下的這種情況下也是如此。在李晟灼灼透視過來的目光之下,她滿是紅暈的撇過頭去,卻是有些不敢見人。
這時躺在另一邊薔薇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眉毛。她早已醒來了,只是聽到李晟和趙芸那相談甚歡的話語,使得她依舊緊緊的閉著眼睛。雖然她是山越女子出身,但自小在父親的漢化教育下,她卻比那一般的漢人女子更要膽小害羞幾分。在李晟和趙芸皆盡甦醒的情況下,她卻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們。她沒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只得繼續的裝睡了。
然而,她終究沒有裝睡的經驗。雖然眼睛緊閉,但睫毛卻微動不已,顯然她在用心的聽李晟和趙芸的談話。
本來她就躺在一旁也不太怕別人發現,但趙芸的突然轉頭卻將她的這個模樣瞧得清清楚楚。
「晟哥哥,你娶了我那邊的薔薇妹妹怎麼辦呢?今日……今日可是……」說著她輕輕的瞄了薔薇那邊一樣。雖然她與薔薇相識不算太久,但在軍中就他們兩個女性的情況下,兩人卻早已是熟識得如同姐妹一般。她不知道薔薇對李晟的感情如何,但眼下薔薇和自己一般都被李晟「吃」了,那她自然也覺得李晟必須要擔負起那個責任來。畢竟,就此「吃」後不管的話,那對個性溫順的薔薇來說實在是太可憐了。
「啊?你說這個啊。她父親自然把她交付與我,那我無論如何也得照顧好她了。雖說我們兩個現在初識不久,彼此間也很難說就有什麼感情的,但眼下既然已經這個樣子了,那也只有先把她也要過門了。至於感情什麼的,只要她不是過分的討厭我,那也是可以慢慢來的。」李晟並不知道薔薇也已經醒來,當下對於趙芸的問題可是十分認真的回答下去。
「那就好……」趙芸可愛的吐了吐舌頭,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繼續追問李晟:「對了你還沒有和我說,為什麼在考慮我兄長的事情呢。」
「這個嘛!」李晟打了個哈哈正想隨便的糊弄過去,可卻見到趙芸那一臉專著的看著自己,當下那胡話便說不出口那,只得十分認真的向趙芸解釋道:「昨夜的事情本該在婚後發生的,我這糊裡糊塗的做下了,可不曉得子龍兄會不會就此怪罪我呢。」
聽李晟又說起昨夜的事情,趙芸的臉又羞紅,她輕輕的低下頭去卻是細生說道:「哪能呢?兄長可是最關心我的。他當初那我留在你身邊,其實就是知道我喜歡你啊。」
「啊……」這一下又輪到李晟吃驚了,不過這只是短短的一瞬而已,在吃驚之後,那滿胸滿腦的歡喜便迅速的涌了上來:「這是真的麼?」
「那是……自然……」趙芸羞不可抑的說道,話語漸漸的弱了下去。
兩人沉默了一陣。
良久,才由趙芸再次打破這份沉默。
「晟哥哥,你說鐺姐姐會不會同意我們婚事呢?」趙芸還是頗有些擔心。雖然她的年紀比鐺兒還要大上幾歲,但因為李鐺先嫁於李晟,按照禮法她自然得稱李鐺為姐姐了。
「……應該沒有問題吧。」想起妻子的溫柔可人李晟的心中先是一痛,幾分愧疚便立馬湧上了心頭,他覺得自己是大大的對不起妻子了。雖然因為種種的原因,眼下這件「錯事」依舊非得繼續錯誤下去不可。
「真的嗎?」趙芸依舊有些不相信,她聽到李晟那略有些遲疑的回答,心中的擔憂似乎又湧起了幾分。
「真的!」一聽那懷疑的問話,李晟一下子就明白自己方才的錯處在哪裡,雖然此刻他心中對於李鐺會答應這件事一樣有幾分與否的疑惑,但在兩位新人的面前他卻把肯定的答案說得十分確定。
「那我就放心了……」趙芸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放心?嗯?你是可以放心了,但我卻不能。」李晟表面上雖然化開了眉頭,但在內里他的心依舊緊繃著。作為主要的「犯人」他可是一直擔心著妻子知道這件事情的反應。
「不能在這樣無畏擔心下去了。一直在這兒想是怎麼也無法想到解決辦法的,我得找人幫忙才行。」越想越是害怕的李晟迅速的從榻上下來,穿好了身上的衣服。他不想讓薔薇和趙芸擔心自己便十分善意地對她們說道:「我出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們還是在這兒休息一下,待會我會讓丫鬟把餐送來的。」
「嗯。」趙芸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也不曉得在眼下這種一切皆以安定的環境下究竟還有什麼問題需要李晟自己去解決,但看李晟走得如此匆忙慌張,她還是沒有把他拖住,放任他就此離去。作為一個與李晟共事多時的女性,她自然明白對他們這些心懷大志的人來說,公事是如何的重要。她側身躺在榻上痴看著李晟細心用絲被將自己與薔薇蓋好然後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背影在自己的眼中。那背影是如此的高大,一時間,她卻是看呆了。
李晟匆匆的從房裡出來,一下子便找到了龐統。儘管那時的龐統正太守府的後花園進行著他最喜歡的事情——喝酒,但早已被心中的問題鬧得頭昏腦漲的李晟可管不得那麼許多,當下就把龐統手中的酒壺一把搶過收起,直接問起話來。因為心中著急的緣故李晟並沒有羅羅嗦嗦講上許多,只是飛快的將事情說完了,然後直接的問道:「你看我現在該怎麼做?」
「怎麼做?這話問我不太好吧。怎麼說這都是主公您自己家裡的事情啊。」龐統搖頭晃腦的拒絕道,隨即伸手向著李晟:「主公,把酒還給我吧。這沒酒我可是難受的緊啊。怎麼樣?拜託了啊。」前面的話他回答得倒有些義正言辭,可是後頭牽扯到了被李晟搶去的酒,他一下子就顯得有些卑下了。雖然他真的個性並非如此,但他就是喜歡如此捉弄令旁人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果是在一般的時候,李晟可能也就這麼由他去了。可眼下李晟正自心煩呢,哪能讓他如此?當下就緊緊的捂住那酒壺,將身子撇過一邊:「想要酒就得幫我想辦法。什麼叫只是主公的家事,主公的家事也是有可能影響軍政的。你難道想讓我像袁紹那樣為了家事心煩而放棄機會嗎?」李晟大聲說道,言語間竟有點賴皮了。
「這個嘛……說得也是沒錯。」龐統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只是主公你找錯人了啊。對這男歡女愛的事情我龐統可搞不太清楚,讓我解決我可沒有這個概念啊。」
「你沒有這個概念?」李晟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老大,「你是我的軍師啊。我不找你找誰?反正事情就放在你這邊罷。你是一定得幫我解決的。我只要看到結果,至於你在其中用了怎樣的手段我卻是不管。」他十分蠻橫的說道。
「怎麼能這樣的?」龐統哀嚎著垂頭喪氣下來:「那好吧。事情我會幫主公你搞定的。不過這酒……你能不能先還給我?」
「還你?那自是沒有問題。」李晟見龐統答應幫自己想辦法頓時大喜,隨即便把奪來的酒壺還給了龐統。「只要你幫我辦成了這件事情,待我納妾的那一天,泗水居的酒你想喝多少就給你多少。」李晟知道龐統有這麼一個喝酒的嗜好,當場就用這話來誘導龐統,讓他為自己所提的這個要求多多的盡心一些。
「這可是當真?」聽到有好酒喝的機會,龐統臉上的高興只是一覽無餘。只見他瞪起了那比豆粒好不到哪裡去的眼神,一把接過李晟送來的東西,隨即嘀咕了一句:「看來這事情我得找孔明幫忙了。雖然那傢伙的腦袋瓜並不比我我聰明多少,可能也想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她的老婆無疑能在這件事情上幫我什麼忙。反正……」他說著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卻吞下了一口酒,將自己的嘴巴變得糊塗起來。
「這就是你的辦法麼?」李晟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輕輕的離去了。雖然龐統已經將解決之道說出,但李晟卻沒有自己親手解決的想法。他偷懶的認為既然自己已經把這事情交付給了自己的軍師,那麼自己也就只要在幾天以後再來追問他事情的緊張就好。至於現在麼還是繼續的享樂下去吧。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李晟軍正在武陵修整。因為長沙那邊並沒有什麼太過於緊急的事情,李晟自也不趕著回去,在下頭的事情都有人處理的情況下,倒是處於幸福之中。在趙芸和薔薇的陪伴下,他倒是有些樂不思蜀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龐統找上了李晟,神情古怪的將他從兩位美人的身邊拖了過來,神神秘秘的對李晟說道:「主公,長沙來信了。一共兩個消息,一好一壞,不知主公想先聽好的,還是先聽壞的呢?」
被龐統猛地扯過的李晟於此時還是有些迷糊,對於好的消息他已經略略的猜到了一些,可是對那所謂的壞消息,他卻是沒有任何頭緒的,「莫非是長沙那邊由了什麼變故?」思及於此,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當下並沒有什麼心情於龐統戲鬧下去,一瞬間斂起了臉上的笑容,十分嚴肅的追問起龐統來:「好的消息是什麼?壞的消息又是什麼?」
「所謂好消息就是主公您拜託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通過孔明的婆娘對主母的解釋,主母似乎已經認可了主公您的決定。」看著李晟臉色變得嚴肅,龐統自也不好繼續打鬧下去,他也同樣的莊重起來,老老實實的向李晟匯報著一切:「至於壞消息,那是伊籍先生托人從江北那邊傳過來的,說是主公最近立的功勞有些大了,襄陽那邊的官僚有些人已經開始嫉妒起主公來。他們在劉表大人的面前詆毀主公,雖然有蔡瑁張允兩人在旁邊對主公進行回護,但在主公與山越人和解的消息傳到江北的情況下,劉表大人對主公也有了懷疑。聽說他們過一陣子就會派一路巡查過來,代劉表大人巡視治下各縣的情況。負責巡查主公這一路的督郵正是劉琦公子那邊的人。儘管還不曉得是誰,但還請主公要早做準備才是。」
「哦?居然懷疑起我來了?」李晟聞言頗有些惱火的站起身來,然後又迅速的坐了下去,臉上的嚴肅被一種無可奈何給取代。只見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卻是很幾分懊惱的對龐統說道:「看來劉表大人真的不是一個成大事的人呢?鳥未盡就懷疑起弓箭的好壞,他還真是向傳說中的那般。士元,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寄人籬下的滋味並不好過啊。」說著說著,他便迫不及待的和龐統商量起事情來。
「主公現在有實力自立門戶嗎?」龐統微笑的問道。
「有實力我還會在這兒煩惱?我可沒有自虐的傾向。」李晟輕輕的搖了搖頭。
「既然前進不行,那也只有後退了。眼下只有養光悔韜才是我們最佳的選擇。主公來長沙也不過半年多一點,對長沙的掌握還沒有到全面,且自身的實力也沒有完備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只有儘可能的讓劉表大人不認為我們是有反叛之心才是正道了。」龐統苦笑的向李晟建議道。
「那我們具體要怎麼做呢?」李晟連忙追問道。他知道龐統是那種富有機智的人,雖然眼下他不過比自己早了一些時間知道這個消息,但很有可能他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想到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是以,他灼灼的看著龐統,屏息著等待他說出最後的答案。
果然,就在李晟這邊問話剛剛落下不久,龐統便已經有一個大概的答案給出:「劉表大人對主公的懷疑,就眼下而言很可能只是微微的有些苗頭而已。其本身主要建立在我軍所表現出來的戰力和主公不斷取得的戰功之上。要消除這種懷疑,首先主公應該蟄伏起來,以處理政事為主,少經手軍隊方面的事情,軍隊的擴編也只能在暗中進行。雖然想爭霸天下就得有強大的軍隊,但就此時的情況來說,我們不能一味的擴張軍隊而進一步引起劉表大人的懷疑。其次,主公自己也應該表現得更加廢頹一點,應該找一些樂子作出痴迷的模樣來迷惑那些重傷者。沒有人會對一個喜歡享樂的人富有戒心的,當初先秦之大將王翦也是用此法來降低主君對自己懷疑。再次,主公應該讓鐺兒夫人去襄陽一趟,在那兒住上一段時間,利用其身為劉表大人義女的優勢為主公在那兒說一些好話。畢竟我們在襄陽的喉舌實在是太少了。」
「嗯……嗯……」龐統一邊說李晟一邊聽著,待言到那正確之處還一邊的點頭。對於龐統善點建言中的前兩點,李晟覺得正確,便也樂於接受。但對於「要將自己妻子送往荊州」的第三點,李晟卻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能不能不這樣做?」儘管龐統並沒有直接說出把鐺兒送去襄陽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李晟卻清楚地明白,他是建議自己把妻子送到襄陽去作為人質。
「主公如此劉表大人才會放心啊。雖然主公與主母的感情頗深,但在眼下還請主公以大事為重。」見李晟拒絕了自己,龐統便明白李晟已經知道自己那第三個建議的內含,他知道李晟很看重與妻子的感情,不忍與妻子分離,便從大義上勸服李晟。
「誠然如此,但大丈夫於世保家衛國乃是本分,聞做大事者向以不拘小節而立,然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家不保何以保家國。我李晟斷不會用妻妾來換取自己安危的。」李晟義正辭嚴的說道。此刻他已經將話說得重了,其中的拒絕已是無可迴轉的事情。
「唉……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只好重新在謀劃一番了。」見主公拒絕得如此堅定,龐統只得無可奈何得長嘆一聲,決定另去想辦法了。其實身為臣子得他原本也不想出這樣得計策以主母的安危作為行計的手段,然而就眼下的情況來說他卻是不得不如此的。劉表對李晟所興起的懷疑比龐統對李晟所言的那些還要厲害得多,而蔡瑁、張允兩人得回護也只是亂綿綿的根本就一點作用也沒有。
雖然從長沙孔明那邊傳來資料並沒有對事情的變化作出怎樣的定義,但龐統卻從孔明後邊所附的一張手書中看了出來:眼下的劉表似乎已經打算布下一個大網將李晟兜住,之所以還沒有立刻動手,一來是因為李晟的名聲擺在那邊,以劉表的個性還不至於羅列出「莫須有」來;二者這是顧忌到堅定的站在李晟身後那所代表的荊襄名士們的力量。劉表自身的權利是乃至於荊襄本土名士和豪族的支持,名士為他提供了聲望和人心,而豪族則為他提供了兵力和錢糧,對於劉表來說這是支撐他站立起來的兩根柱子。無論他做什麼事情,他都必須顧忌到他們的反應。而就眼下的情況來說,作為荊襄名士代表的司馬徽、龐德公都明顯德站在李晟這一邊,而劉表尚未說服他們。
「我們還是有點時間準備的,只是這時間也可能不多了。」龐統心裡暗自念道。他之所以不把此刻事情的嚴重性與李晟講得清清楚楚,無非是因為李晟此刻還算是在「新婚」之中,在連連的大戰之後,龐統倒是十分體貼的將事情略略的隱藏了一點。他正想在李晟對此事還不甚了了的情況下將事情解決掉呢。他想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對於孔明被李晟任命為正軍師的事情,他平時雖然不說,但心裡多少還是很有些在意的。
「我一定得想出更好得辦法來才行。」一思於此,龐統在心裡便暗暗的又加了一把勁。他的腦筋飛快的轉動起來,陷入深沉的思索中。
「士元,你說為何劉表大人會對我突然產生懷疑呢?若只是為了我鋒芒過甚的緣故,那也太不合情理了。畢竟我打得都是小戰,若論名聲原本不該那麼張揚才是。」聽龐統告訴了自己那麼許多,李晟便一直再那兒思考這件士氣你的起因,然而他此刻手中得資料並不多,這幾日沉醉於溫柔鄉練羅照那兒得情報都很少看了,自然無法一下子就將一切看穿。他無法自己想出答案,只好無可奈何的求助於龐統了。他認為龐統得到的消息如果是從長沙那邊過來的話,那麼長沙的孔明便一定會將這件事情的因果透露一些的。也許因為時間的緣故孔明自己對事情的起始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通過情報的偵測一絲絲的蛛絲馬跡還是可以看得出來。而李晟眼下所需要的無疑也就是這一絲絲的蛛絲馬跡。
「其實說懷疑的緣由只是因為主公的鋒芒畢露,那確實是不可能的。主公眼下雖是張揚了一些,但以劉表大人的職位自還可以賞賜的起,就一般而言劉表大人是不會對主公不利。然而,最近卻是不知從哪裡傳來了主公曾與劉備大人密會的消息,這可是讓劉表大人著緊的很。畢竟就整個荊州而言唯一有可能取代劉表大人的也就,只有公認的劉備大人。劉表大人眼下以老了,所遺的兩個兒子又都十分的少小,對於劉備大人的種種他表面上不會說什麼而暗地裡卻是看緊的很。此刻既然這樣的消息傳出,劉表大人擔心主公你與劉備大人聯手,便先想著要防範主公了。誰讓主公再大家的眼裡是最弱的呢。」龐統聽李晟問起,微微的一笑卻是將孔明送來的情況結合上自己與孔明兩個人的見解,一通兒告訴李晟。
「原來如此。」李晟聽了龐統那入情入理的一番解釋心中頓時會意過來:「劉表大人因為知道我和劉備的事情,擔心我會在劉備於北邊反叛的同時於南方起事,所以他便懷疑起我來。對我原本做得許多正確的事情,他都有了另外的看法:比如我與山越和解這事,他就很有可能認為那是我與山越勾結起來反叛他的準備。劉表大人一直很擔心,便想著先解決我再解決劉備是吧。」
「沒錯。」龐統重重的點頭,隨即說道:「想要渡過眼下的這一關,其重要之處便在於如何使劉表大人心中的懷疑消失令他安心。這也是我當初縣主公建言三點的用意所在啊。」
「我明白了。雖然我還是不會同意你的第三點建議,但我卻已經曉得接下來該怎麼做了。要打消劉表大人的疑慮原也是容易的事情。至少現在的我心中已經有了方案……」李晟微笑的說道。此刻的他又恢復了最初的自信。
「什麼方案?」龐統心中的好奇被李晟勾起了,他連忙最追問道。
「沒什麼……,等我們會長沙你就會明白了。」李晟笑笑,作出一副神秘的模樣。他賣了一個關子,故意不把自己心中的計劃全然公布出來。
「主公,你也……」對於李晟這樣的賴皮,龐統終究是沒有任何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