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欒馳似乎預料到了,但他還是安靜地等待著,想要聽聽寵天戈怎麼說。
看得出來,其實寵天戈自己也是拿捏不準的,所以才一定要和欒馳商量一下,畢竟一人計短,二人技長。
「你也說了,我們現在除了想辦法確定紫婷的安危,其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試著相信紅蜂,起碼,我們知道他也是不希望紫婷出事的。」
寵天戈長出一口氣,他知道這是一次巨大的冒險,可除此之外,另無他法。
果不其然,欒馳就猜到他是這麼想的。
事實上,他並不反對冒險,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百分之百肯定的事情,一切事物都具有不可確定性,換言之,人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冒險,只是大小不同。
「可以試一試,我的看法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總不能戛然而止吧?我上樓沖個澡,順便看看簡若,她最近浮腫得厲害,沒人幫忙都穿不了鞋。」
欒馳有些擔憂,說完,他快步上樓。
下樓吃早飯的時候,榮甜一直盯著簡若的臉看,看得簡若有點兒害怕,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向她問道「怎麼了?」
榮甜幫她夾了一隻小籠包,笑道「我總有預感,你這兩天就要生了,可能是我神經敏感?」
簡若正在嚼著小籠包,十分驚訝地問道「真的?離預產期還有一陣子呢,不過也很有可能,這個寶寶的性格很活潑,也許她迫不及待地要來到這個世界呢?」
說完,她連忙靠近榮甜,小聲叮囑「別告訴欒馳,他現在就跟有病似的,比我還緊張呢。」
相比於這兩個優哉游哉吃早飯的女人,寵天戈和欒馳就慘了一些,他們一直在書房裡奮戰,連早飯也是讓保姆送進去,邊吃邊幹活。
「追蹤不到,我的權限也沒收回了。這下好了,我們兩個人加上蔣斌,完全是三個臭皮匠,卻賽不過諸葛亮!」
欒馳有些惱怒地推了一把鍵盤,憤憤說道。
他雖然是做情報搜集工作,可並不代表他像紅蜂那樣,擅長電腦代碼,遠程數據操控之類的,畢竟術業有專攻,欒馳也無法做到樣樣俱精。
「不過,這說明我們之前的擔心不是多餘的。看起來這個伊凡洛維奇的勢力真的很大,說不定在很多年前就滲透到了中海,所以他才這麼有恃無恐,他知道有人會為他除掉一切障礙。」
寵天戈幾乎可以斷定,伊凡洛維奇一定是留了後手,又或者是別有計劃。
「問題是,我們現在找不到紅蜂,誰知道他帶著汪紫婷躲到哪裡去了?世界這麼大,要是他故意讓我們找不到,也不是做不到……」
說到這裡,欒馳忽然眼睛一亮「你說,紅蜂會不會為褚冬妮報仇?」
這個問題顯然難住了寵天戈,他左思右想,還是不太確定「如果是別人,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可紅蜂和褚冬妮根本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也沒有任何的母子感情,再加上紅蜂的背景特殊,他冷血殘忍,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這種人,你能指望他來冒險嗎?」
「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真是服了。」
欒馳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暴躁過了,這件事太棘手,加上簡若又臨盆在即,他的壓力特別大。
「算了,在這裡憋著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們出去兜兜風。」
寵天戈抓起車鑰匙,叫上欒馳,一起出門。
他選了一輛造型十分酷炫的跑車,借給欒馳,然後自己也選了另外一輛。
「呵,你這是要跟我賽一圈嗎?說吧,終點是哪裡?輸了的人怎麼辦?事先告訴你,別的事情我不敢吹,吃喝玩樂沒有人能比得過我,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大白天飆車,想想就足夠興奮了,欒馳愛不釋手地摸著方向盤上的花紋,大聲喊道。
寵天戈一邊繫著安全帶,一邊回答道「終點是天寵山莊的正門。至於認輸嘛……不好意思,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兩個字。倒是你可以在到達終點之前,好好想一下你有什麼是可拿來當賭注的。」
被他一激,欒馳露出惱怒和羞憤的神色,他飛快地系好安全帶,一腳油門踩下去,率先發動車子,流線型的車身在寵天戈的眼前一閃,就已經彈出去了好幾米。
「這個好勝的傢伙!」
寵天戈無奈地搖了搖頭,也立即追了上去。
雖然二人選了一條人車較少的道路,但在市區內還是很難把車速提起來。幸好,出了市區以後,路面上的車輛漸漸減少,天寵山莊位於中海的一處知名度假區,整個度假區的面積大得驚人,只要開上那條路,基本上就是暢通無阻,適合飆車。
因為欒馳的好勝心理,寵天戈也被刺激了起來,更何況男人的骨子裡都是喜歡速度和激|情的。當他把車窗搖下來,享受著高速行駛所帶來的強烈刺激感時,他也十分想贏,一點兒都不想輸掉這一次的比拼。
兩輛車幾乎從來都沒有拉開過太大的距離,一直緊咬著,一會兒欒馳在前,一會兒寵天戈在前,膠著得十分厲害。
最後,他們幾乎是同時抵達了天寵山莊的正門。
欒馳第一個從車上跳下來,查看著兩輛車的車頭,看看到底哪一輛車在前面。
很不幸,寵天戈的車頭似乎比他的車頭向前多探出來了大概三厘米的長度。
對此,欒馳十分鬱卒,很不服氣地吼道「才那麼一點點?三厘米也叫贏嗎?」
寵天戈取出一條手帕,擦拭著手心的汗,笑得十分得意「對男人來說,多出三厘米,也是很關鍵的嘛。希望你願賭服輸,拿出誠意來,別讓我追著屁股問你要賭注。而且,我已經很好說話了,讓你自己說賭注,很夠意思吧?」
說完,他伸出手來,手心向上,伸到了欒馳的面前。
不悅地看了一眼寵天戈,欒馳不情不願地伸出手,用力地在他的手心上拍了一下,嘴裡嘟囔道「好吧,算我輸。賭注嘛……」
他回頭看了一眼天寵山莊的大門,摸了摸下巴,幽幽說道「賭注就是,我幫你查看一下,在哪裡煮了那隻老王比較合適!」
欒馳重新上車,率先開進山莊,寵天戈笑了笑,緊隨其後。
就在二人親自考察天寵山莊的地形時,從聖彼得堡飛來的一架客機也緩緩地降落在了中海機場,機上乘客紛紛下機,笑容甜美的空姐正在向他們道別。
這其中,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男人,身上只有一個雙肩包,行色匆匆。
他直接到了乘車區,上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對司機吩咐道「天寵山莊,謝謝。」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德烈洛維奇,化名為紅蜂!
出租車一路抵達了天寵山莊,紅蜂將車費給了司機,沒要找零,直接去辦理入住手續。
他很聰明,知道但凡入住別墅級別客房的客人都會受到山莊工作人員的特別關照,反而容易行動不便,所以,紅蜂只要了一間普通的商務客房。
山莊內的全部商務客房都遠離別墅區,但房間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只要行動不受限制,自然可以去找到伊凡洛維奇。
順利地使用假身份辦好了入住手續,紅蜂拿著房卡,回到自己的房間。
拉緊窗簾,反鎖房門,查看是否有微型攝像頭,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做完這一切之後,紅蜂從雙肩包里取出所需器材,飛快地在房間裡連接安裝起來。
一台筆記本,一台信號,幾個攝像頭,還有一些體積小但作用大的高科技小玩意兒,都被他整整齊齊地擺在了房間裡的書桌上。
紅蜂坐下來,嘴邊噙著笑意,雙手輕快地在鍵盤上舞動著,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查到了伊凡洛維奇和他的隨從們住在了「向日葵」別墅。
利用谷歌地圖,他將別墅周圍的情況查看了一遍,確定就是在那裡,自己果然沒有判斷錯誤。
確定了伊凡洛維奇就住在這裡,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紅蜂要做的就是等待天黑,想辦法親自前往伊凡洛維奇的住處,摸清楚那裡的實地情況。
他不再出門,餓了就吃房間裡的泡麵和餅乾,眼睛一直盯著電腦屏幕,時刻留意著山莊內的情況。
很快地,紅蜂十分意外地看見,辦理入住手續的前台處,居然多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寵天戈!
他剛剛已經在前台那裡安置了一個小型的攝像頭,為了便於觀察,只是紅蜂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有了收穫。
將手上的泡麵放到一旁,紅蜂將畫面放大,同時將音量調大,試圖聽見寵天戈在說什麼。
他身邊還多了一個年輕男人,紅蜂仔細看了一眼,將他認了出來,知道他是鍾萬美的舊相識,曾經是臥底的欒馳。
看起來,寵天戈找到幫手了,紅蜂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很好,我原本還怕你們不來呢。」
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心中的計劃愈發清晰完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