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找出木容容給自己做的手腳,林聽雨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她也不會傻到去找木容容評理,而是發了一張傳訊紙鶴給木容容,約她下午去宗門坊市。
木容容本來就有意想從她這裡套取關於上官凌的情報,肯定是想與林聽雨打得越熱乎越好,所以痛快地答應了。午時一過,兩姐妹就在逍遙峰和海棠峰中間的山樑上集合,一起前往了坊市。
「唉,木師姐,本來有心想要邀你再到我的春芽園一敘的,」兩人從坊市歸來,林聽雨就有些無奈地說,「可是,上官師叔祖不太喜歡不相干的人出入逍遙峰,此事只能先擱下了。」
她這是在提醒木容容,以後別跑來逍遙峰了。
木容容臉皮僵硬地擠出一絲笑,道:「沒事,以後咱們有的是機會相聚。」
林聽雨突然想到什麼,道:「啊,要不,以後我去海棠峰找你吧。我聽說,榮師叔祖可是非常溫和又慈祥的人呢,她門下的弟子也常帶朋友出入海棠峰,只要別去主峰騷擾到她就行了。以後咱們想聚,我就去海棠峰找你,怎麼樣?」
木容容只得附和道:「好……好啊!」
林聽雨欣喜地道:「太好了,咱們就這麼說定啦。木師姐,今天咱們就到這兒吧,我得回去修煉了。」
「嗯,好,我也要回去修煉了。」木容容心裡不知在想什麼,有些茫然地附和。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成了海棠殿的內侍,有機會靠近凌霄宮,現在可好,竟然被提醒不准再入逍遙峰。
這是上官凌的意思,還是陳玉那小妮子不想讓她有機會接近上官凌?
木容容眼前不自覺閃現她最初拜入太乙門的某一日,什麼法力都沒有的她爬上了某座山的山頂,因為一覽眾山小而心生各種豪情,不想一隻妖獸突然竄出來,嚇得她腳下一滑。從山頂上跌落。
原以為就此香消玉隕,誰想這一跌竟然跌進了一個溫泉池裡,溫泉水的浮力救了她一命。但強大的衝擊力還是讓她暈了過去。
不過,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暈過去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一個俊美無比的男子沐浴在溫泉里。他的臉透著男子的堅毅陽剛,他的頸白皙不已,他的肩膀結實有力,白皙卻又堅實的胸肌上一左一右露出兩點誘人的紅……
想到那一幕,想到當時那個男子從溫泉里站起。曾將暈過去的自己抱在裸露的胸懷裡,木容容就有一種鼻子想要噴血的感覺。
她承認她是個花痴,可是花痴又有什麼不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是,偏偏有人看她「愛美」就心裡不爽,居然不准她接近上官師叔祖。
木容容迴轉海棠峰,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而且,就算不是陳玉不想她接近逍遙峰又怎麼樣,她也不可能任由上官凌身邊留著除她之外的女孩子。
「弟子木容容拜見榮師叔祖,有事啟奏。」木容容來到海棠殿門外,恭敬行大禮。朗聲說道。
「進。」大殿內傳來一個女子清脆卻不失威嚴的聲音,與此同時,大殿的門自動打開來。
木容容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殿內就傳來威嚴女子驚怒的聲音:「什麼?你說的話可當真?上官那個木頭臉,怎麼可能允許自己身邊留下這樣的人?」
木容容忙道:「千真萬確。這種事,弟子怎麼敢亂講?要知道那陳玉正被上官師叔祖寵愛著,弟子就算再大膽,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上官師叔祖的霉頭啊!」
說到「被上官師叔祖寵愛著」這幾個字時,木容容心頭一陣絞痛。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才可以被上官師叔祖寵愛。她的小拳頭暗暗握緊。
她深埋著頭。做出一副極為恭順的模樣,所以榮海棠並沒有看到她的表情。
再加上這段時間,她對木容容的言行頗為滿意,何況自己那個寶貝甥孫羅鼓翼對這小妮子喜歡得不得了。她愛烏及烏,對木容容也很是喜愛。
所以,聽了木容容的話,她直覺上雖感不可思議,但,也信了八成。立刻起身,道:「上官那傢伙向來不好說話,當著他的面,你可敢當面指證?」
木容容道:「弟子受榮師叔祖大恩,莫不敢忘,此事若是真需要容容當著上官師叔祖指證她,弟子也在所不辭。」
對於木容容這樣堅定的態度,榮海棠非常滿意。敢於挑戰上官凌威信的小輩弟子,尤其是木容容這個年紀、這個修為,實在是太少有了。
這起碼說明,木容容不失勇氣。
想要在修煉大道上學有所成,就是需要這樣的勇氣。
「好,我們這就去逍遙峰凌霄宮問個清楚。」榮海棠雖然行事不似上官凌那樣讓人感覺冷酷無情,卻是風風火火,刀山火海都會想都不想就去闖的主。
何況,上官凌是金丹大修士又怎麼樣?她榮海棠也同樣是金丹大修士。
她提著木容容,一息間就馳到了逍遙峰上。
「上官師弟,榮海棠來訪。」榮海棠語氣中不失親近之意,朗聲說道。
「榮師姐大駕光臨,真是讓上官榮幸之至。」上官凌的聲音起落之間,他的人已經親到凌霄宮門口迎接,看到榮海棠手中提著的木容容,他清冷的眸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凌厲與厭惡。
雖然是同等的修為、地位,但上官凌入門要較榮海棠晚得多,所以對榮海棠不乏恭敬,將她迎入了凌霄宮的大殿之中。
兩人坐定,那木容容恭敬地侍立在榮海棠一旁。上官凌那裡已經傳音給林聽雨,讓她準備茶盞。
榮海棠道:「上官師弟,這次來,是有件事想要上官師弟給個說法。」
她不是什麼磨嘰的人,何況,以她現在的地位、修為,也沒必要跟別人磨嘰,所以直入主題。
上官凌道:「榮師姐,何出此言?」
榮海棠道:「前些日子,本尊丟了一件上好的寶物。」
上官凌道:「難不成,師姐是懷疑我偷了這件寶物?」
榮海棠噗哧一笑,道:「師弟說笑了。這寶物,在咱們眼裡可算不上什麼,不過,在那些小輩們的眼裡,可就非同一般了。
這東西,本來我是打算在我侄女過生日的時候送給她做禮物的,誰知道她的生日還未到,我這寶物卻在前些天不翼而飛了。」
上官凌道:「那,師姐今天找上凌霄宮,是為了……」
榮海棠道:「我的內侍弟子說,曾經親眼在上官師弟的內侍弟子住處看到了那件寶物。」
上官凌劍眉一挑,道:「此話當真?」
榮海棠拉過木容容,道:「容容,你且將那日你在春芽園看到的情況給你上官師叔祖講一遍。」
木容容立刻又把先前跟榮海堂講的話講了一遍,說她那日往春芽園找陳玉聊天,不想在她的被褥底下看到了露出來的寶物一角。她暗中仔細觀看,才確定那裸露出的東西是榮海棠前兩天丟的東西。
「上官師弟,你不介意將你那個內侍弟子叫過來問上一問吧。」榮海棠道。
上官凌沉默。
不期林聽雨此時正好準備好了茶點,端上了大殿。
看到殿中三人都以奇特的目光看著自己,林聽雨神態自若,將茶點擺好就要退出去。
卻聽上官凌冷聲說道:「等一下。」
林聽雨駐足,問道:「師叔祖還有什麼吩咐?」
上官凌道:「你榮師叔祖說,她的內侍弟子曾在你的房中看到她的東西,這事,你做何解釋?」
林聽雨一臉茫然,奇道:「上官師叔祖,此話讓弟子有些摸不著頭腦,榮師叔祖的東西,怎會出現在弟子的房中?」
「那要問你呀。」榮海棠冷笑吟吟地道。
林聽雨露出琢磨狀,但只維持了一瞬,就露出一臉的驚恐,駭道:「兩位師叔祖,你們該不會是以為弟子偷……偷東西吧。」
榮海棠道:「若非如此,我那打算送給侄女的生日禮物如何會出現在你的房中?」
這件禮物丟失,其實她原本不打算查的,因為知道自己那個寶貝甥孫愛上了一個女孩子,以那孩子的性情,八成是他拿走這玩意兒送給心上人了。所以,她不想追究,免得抖落出來,自己那甥孫臉上不好看。
可是,如果是別人拿了,這事她自然不會甘休。
林聽雨驚恐更甚,連連擺手道:「榮師叔祖,這怎麼可能呢?弟子哪有那個本事潛入師叔祖的海棠殿?」
榮海棠道:「可是,我的內侍弟子卻是親眼在你房間床褥底下看到了我的九龍朝鳳釵呢。」
林聽雨更加惶恐,甚至額頭上連冷汗都出來了,如豆一般地順著臉頰滾落。
她急道:「這不可能的,弟子敢以性命擔保。榮師叔祖的東西,弟子就算是再喜歡也不敢覬覦。
更何況,榮師叔祖口中所說的九龍朝鳳釵,弟子連聽都沒聽說過,亦從來沒見過,將它偷來更是無從說起。
您……您太高看弟子了,弟子可是沒那個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入海棠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