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遇抱著左執抓到的兔斯基公仔,隨後兩人一同乘商場的手扶電梯下去。
而自始至終知遇都不曾注意到有人一直在看著她。
兩人出了商場,左執開車送她,知遇問,「你才回來住哪裡的?」
左執笑的曖昧,「怎麼?擔心我沒地方住?」
知遇拍了拍他胸膛,他偽裝很痛,引得知遇擔憂,這才笑著摸了摸她腦袋,「放心吧,我有地方住。」
「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知遇搖頭,「你跟喬萱一起?」
左執點頭,知遇抿嘴沒說話,過了一會又問,「你這幾年為什麼不聯繫我?」
左執笑笑這幾年他病情反覆,嚴重的時候連說話都不能說,只能強撐著活了下來,他有無數次想要給她打電話,可是他怕連累她。
她已經很辛苦了,他不想她再為了他牽掛。
他笑著,「你這麼關心我,不怕你老公吃醋嗎?」
他說兩句就沒正形,知遇也不跟他計較,「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左小弟。」
左執最不喜歡的就是知遇叫他弟弟,每次都要威逼利誘著讓她叫哥哥。
他勾唇微笑,「你就比我大幾個月充什麼大姐?」
「那也比你大。」
左執聞言,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知遇打他腦袋,「看哪去了?」
左執恢復幾分正色,「你住哪?」
知遇報了地址,左執笑了起來,「你現在可是嫁入豪門了,要是哪天他要變心離婚了,你就可以獅子大開口要一筆贍養費。」
知遇輕笑,她想以陳隨那樣的人,大概也不缺那點錢吧。
只是她突然認真的思考,她與陳隨的婚姻,是否真的會有那麼一天,過了幾秒後她才反應過來,其實從一開始,她便對這段婚姻不抱任何信心的。
他對於她來說太遙遠了,就仿佛兩個世界的人,可是某一天如同行星撞地球的概率相遇。
知遇回過神來,問他,「你要在國內待多久?」
左執笑的痞氣,「很久沒在國內過年了,所以準備過了春節後再走。」
知遇心底悵然,她突然酸澀難受的很,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分離的人,誰又知道一轉眼便已經各奔東西了。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世事本就如此,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只是從前的知遇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真的跟左執分離,就好像她也不曾想過她會與別人在一起一樣。
不過幾年的時光,他們都變了,她曾以為這世上她再也不會喜歡上別人了,可是她還是喜歡了,而左執也變了。
知遇心底湧起一絲感傷,下車後她與左執說再見。
車燈開著,為她照亮了前方的路,左執疲憊的靠著座椅看著她。
她小小的身影在視線里逐漸模糊,她走了幾步又回頭沖他招手讓他回去。
風卷著枯黃的落葉沒入小徑里,寒風颳過樹梢發出沙沙聲響,如同有人在耳邊私語。
左執就這樣沉默著看著她,他的眼眶忍不住泛酸,他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在昏暗的燈光下,有水光從他的臉頰滑落,他胡亂的擦了擦,這才啟動汽車離開。
知遇回到家後發現陳隨沒在家,她脫了鞋子換了衣服去浴室,氤氳的熱水驅散幾分心底的疲憊。
當她從浴室出來後,外面夜幕低垂,知遇將室內的燈光打開。
頓時一片通明,諾大的房間總是放大了人心底的敏感情緒,寂寞如影隨形。
知遇在沙發上看了一會電視,她摸出手機給陳隨打電話,這才發現自己電話早已經自動關機了。
知遇將手機充上電,開機後才發現有兩個未接來電來自陳隨,她連忙回了過去,那麼無人接聽。
知遇掛斷了電話,心底湧起分煩躁,她關了燈,爬上了床去睡覺。
半夜裡知遇突然驚醒過來,她屏住呼吸,她感覺到房間裡還有人。
在她伸手去按旁邊的檯燈之前,有人一下打開了燈。
知遇眯著眼看著他,有些晃眼,她眨了眨眼睛,沙啞著問,「幾點了?」
陳隨沉聲回答,「凌晨一點。」
知遇一下清醒過來,「你才回來?」
陳隨眼眸在她臉上掃了一圈,輕聲嗯了一下,知遇剛想問他做什麼了,他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了過來,停在床邊。
他走近了,知遇聞到他身上散發著的酒精氣息,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你喝酒了嗎?」
陳隨笑了笑,「應酬喝了幾杯。」
陳隨起身去浴室,知遇在身後嘀咕了一句,「你不是說備孕不能喝酒嗎?」
陳隨身體頓了頓,他轉過身跟她道歉,態度十分誠懇,「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沒一會陳隨從浴室里出來,腳上踩著棉質拖鞋,地板鋪著柔軟的地毯,踩上去十分舒適。
他身上還帶著濕氣,上了床從身後擁住知遇,知遇原本睡意朦朧,被他這一折騰,反而腦袋十分清醒。
陳隨關了燈,兩人擁躺在一起,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知遇的頭髮。
「知遇我們玩個遊戲?」
知遇大吃一驚,「現在嗎?」
他點頭。
知遇一臉你瘋了的表情,不過還是妥協道:「怎麼玩?」
「我們可以問對方一個問題,要如實回答,如果不願意回答可以pass。」
知遇笑了一下,「你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
他頓了頓,「或許有很多呢?」
「哦?那你先問?」
「?」
知遇一愣,她沒料到對方如此直白,她反倒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陳隨皺著眉,昏暗的室內,他的眼眸深邃幽黑。
「很難回答?」
知遇搖頭,其實一點都不難回答,她緩緩的點頭,「yes。」
他眼睛亮了起來,他親吻著她的臉頰,過了一會,知遇問他,「那你呢?」
他笑著說:「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