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孫揚,你既然早已經有了這個想法,按孤也不好不成人之美,但你要知道,你是父皇親自給孤安排的侍讀,你要離開,孤是不能擅自決斷的,必須要請示父皇。」
「揚知道,這件事要讓陛下做決定,但是殿下您的意見也很重要!」雖然他是皇帝安排的,但他畢竟是劉辯的侍讀,這幾月他都是跟劉辯在接觸,到底,只要劉辯同意放他走,皇帝不可能會強留他。
劉辯頭,沉吟了一會兒,雙眼直盯著孫揚,「孫揚,孤可以讓你離開,但是,孤需要你一個保證。」
保證?孫揚心底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劉辯是想讓他承諾支持他登上帝位啊!雖然想明白了劉辯的意思,但孫揚還下不了決定,他不是一個人,如果他答應了,那基本上也代表著自己的父親同意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讓他很為難!
要知道,他們現在和何進是水火不容的,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何進是劉辯最大的支持者,如果選擇支持了劉辯,他們註定和何進尿不到一個壺子裡,面和心不和另一方面,他們為了對抗何進和宦官集團走得很近,而他們是堅定的劉協支持者,可以預見,這樣做兩面都討不好,難受的永遠是他們!
雖漢室的權威沒幾年了,但現在孫揚和他的父親還是在依附著它,可以,不這麼做,他們未來這幾年會很難過。孫揚知道,不給劉辯承諾,他就算不給劉辯侍讀了,也會很難離開洛陽的,很明顯劉辯是準備把他培養成心腹的,他拒絕了,將會被劉辯視為背叛,他未來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唉!孫揚在心裡微嘆了一口氣,下這個決定太難了!
在權衡利弊後,孫揚咬咬牙,選擇了對他未來更有利的決定。
「殿下,他日揚學成歸來必會輔佐您榮登大寶!」孫揚直視著劉辯,站起身來,對劉辯鞠了一躬堅定的回答道,他很清楚劉辯的結局,這個承諾也是一個空頭支票!
「好!孤等著你!」得到孫揚肯定回答的劉辯,臉上突現笑容,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殿下,還有一事,揚必須要告訴您。」孫揚繼續道,他必須給劉辯上上眼藥,不然他真的會很傻很天真的以為他的父親也會對他效忠,到時候可能會給他父親惹一次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有些稚嫩的劉辯沒有聽出孫揚話中的隱情,還是笑容燦爛,「孫卿請言!」顯然他已經把孫揚當成自己人了,在這個時候士人是極重承諾的,既然孫揚已經承諾過他,他相信以孫揚的為人,是絕不會違背的!
要是孫揚知道劉辯的想法的話,肯定會遺憾的告訴他,對不起!他們從頭到尾都不是一路人,他和他之間有著洗刷不掉的血海深仇,他們從骨子裡就是敵人!所以,他這是痴心妄想!
「殿下,支持您是揚自己一個人的決定,揚還影響不了自己父親的決定,另外想必您也知道,揚的父親和殿下您的舅父大將軍何進一直都有些不合……」孫揚話到此,也就止住了,他知道以劉辯的聰慧會理解其中的意思的。
聽完孫揚的話,劉辯收起了自己的得意,孫揚的意思他當然懂,也相信孫揚不會騙他,他的確是不可能讓他的父親直接支持自己的,試問以孫堅這樣的英雄人物又豈會輕易的聽從自己兒子的意見?這方面劉辯還不急,有孫揚在他父親旁邊慢慢影響著,劉辯相信會有一個好結果的。現在,最難辦的是自己的舅父何進。
在劉辯的心裡其實很瞧不起他這個依靠自己的妹妹,也就是他的母后而崛起的外戚的,但是他畢竟是自己最重要的助力,劉辯也只能捏著鼻子對他示好,日後等他坐穩皇位後,這等毒瘤必須去除!
雖身處深宮,劉辯還不至於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孫堅和何進的恩怨他是很清楚的。他那個齜仇必報的舅父一直在為難著孫堅,也怪不得孫揚父子會拼命靠攏宦官集團,這就是原因。
在他的心底,何進只是他登上帝位的墊腳石,是可以隨時拋棄的,而孫堅和孫揚則是他日後坐穩皇位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們不僅能力超人,更是對漢室無比忠心,用好了他們,又何愁中興不了大漢?他又有何難不能和高祖比肩?
心裡有了計較的劉辯開口道:「孫卿,你的意思孤知道了,但孤還是希望你能幫孤好話,讓孫校尉能支持孤。至於孤的舅父,你暫且放心,孤會去警告他不要再對你們父子出手的,你就放心吧!」
看著劉辯真誠的面容,孫揚心底里有了一絲悸動,他知道劉辯是偏向於他們的,但是這絲悸動很快就煙消雲散了,且不提他們之間不可跨越的橫溝,就算他去警告何進又有何用?他現在還只是一個皇子,何進是他登上帝位的大腿,他的話在何進的分量又能有多大?只能,劉辯還是太天真了。但也好,至少何進應該是會收斂一了,畢竟劉辯是他日後權力的保障。
「如此,揚就先在這裡替揚的父親多謝殿下了!」孫揚露出了感激的模樣,又朝著劉辯鞠了一躬,不管怎樣,他還是謝謝這位涉世不深的皇子的。
「孫卿,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如此!」劉辯扶起了孫揚,作為他的人,他自然會對他們照顧有佳的,因為他們才是他的基石。
扶起孫揚之後,劉辯看著孫揚,他已經給了他承諾了,那他也應該給他一個交代了,「孫卿,孤明日就去告訴父皇,你不再是孤的侍讀了,你也不用陪著孤在這深宮裡消磨時間了。孤相信你,等日後,你會給孤一個大大的驚喜的!」
孫揚頭,「殿下,請放心,待到揚認為有絕對的能力回來輔佐殿下之時,您就算趕揚走,揚也不會離開的!」
劉辯握住了孫揚的手:「好!孤等著那一天!到時我們君臣再攜手中興大漢!哈哈!」
看著如此激動的劉辯,孫揚自然不會掃了他的興,也握緊了他的手,哈哈大笑起來,其中的高興,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孫揚準備離開皇宮的時候,劉辯又拉住了他,「等你回鄉之時,孤會為你送行的!」
孫揚感激了一番,沒有將劉辯的話放在心裡,他送不送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從今以後,他就要魚入大海,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