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有痣男帶到一間柴房裡,途中苗二姐想看看環境,都被有痣男訓叱,「看什麼看,到了這裡是不可能有人來救你們的。」
氣得苗二姐直接翻了個白眼兒,然後就與白婉一起被推進了柴房。下一刻她就看到坐在角落裡的梁桂姑,臉上被人打得腫了起來,嘴角還留著乾涸的血印,身上有被鞭子抽打的痕跡,總之是要多慘就有多慘,把苗二姐都看呆了。
「阿娘,阿娘。」
白婉一看到梁桂姑就撲了過去痛哭起來,梁桂姑接住她的瞬間,或許是扯到了身上的傷口,臉痛得愈加扭曲和難看,但在接住自已女兒的時候,仍安慰起來,「阿婉,我的阿婉,沒事了,既然跑不掉,母樣就去向那個蓄牲拼命,一定不能讓她傷害到你。」
苗二姐並不知道梁桂姑嘴裡的那個畜牲是什麼人,她現在只懊惱要怎麼才能逃得出去。
母女倆相互抱著哭了一會兒,梁桂姑才與苗二姐說起話來,「對不住,連累大妹子了。」
苗二姐揮了揮手,「本來就相識一場,真要是死不救,我這心裡也會過意不去,只是梁嫂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說曹掌柜也出事了?他人呢?」
提到曹掌柜,梁桂姑是滿心滿眼的歉意,她是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啊!她鬆開白婉的手,兀自走到窗前朝外望了望,眼裡有悔更有恨,聽著外頭那些護院說話的嬉笑聲,梁桂姑緩緩說道:「我們娘倆兒原是大唐關臨人士,夫家是開鏢局的,六年前他出鏢來了北國,傳回了死訊。我一個婦道人家不通商道,只好把鏢局給關了,可是一年前我又得到消息,說我的丈夫並沒有死,而是在北國邊城落了腳。我不相信,散盡家財派人暗暗打聽,沒想到竟都是真的。我不甘心,便帶著女兒來北國,想找他問問清楚,為何有家不回?半路上遇到了曹掌柜,他是個好人,一直幫助我們母女。昨日找到我丈夫,可是沒想到他不僅在這裡落了腳,還有了別的女人和孩子。曹掌柜為了替我們出頭,不被被他打傷下落不明,那賤人還把我打了一頓並且關在了這裡,她還想把阿婉賣到娼館裡去。」
「阿娘,你別說了,別說了。」白婉實在聽不下去,走過去痛苦的抱母親抱住,「他不是我阿爹,我沒有阿爹了。」
他不僅有了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那女兒甚至比她還大一歲,明顯當初在與母親成婚之前就與旁人有了首尾。如今的白婉只覺得母親可憐,被那個混蛋父親給騙了。
真是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樣的下頭男,苗二姐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想幫幫這對母女,可她身上一沒傷藥二沒打出去的本事,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
「沒事的,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
梁桂姑搖了搖頭,「我好不容易讓阿婉逃出去,還是被抓了回來,想來他在這裡已經有一定的勢力了,不是輕易能得逞的。真是對不住了大妹子,是我們連累了你。」
梁桂姑這邊語氣剛才,外頭突然想起兩道語氣。
第一道:「人真被抓回來了?」
第二道:「是的,小姐,在柴房關著呢。」
接著柴房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神情倨傲又俏麗的身影邁進門檻,她看起來與白婉差不多大,一進門就十分嫌棄的用手掃了掃鼻前的空氣,然後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了白婉身上,皺著眉頭盯了好一會兒才帶著幾分鄙夷的聲線開口,「你也就長這樣嘛,哪裡有我漂亮?阿母還想把你賣八十兩銀子,你根本就不值。」
梁桂姑一聽就來氣,揚手就甩了來人一巴掌,「你阿母是個什麼東西,我是你父親八抬大轎抬進門的正室嫡妻,我未曾喝過你阿母敬的妾室茶,她就是個上不得台面,見不得光的低賤外室。就連你也只能是個野種,誰給你的膽子在我女兒面前指手畫腳,你哪裡來的臉?」
白嫣然活這麼大,一直都是父親和阿母手心裡的寶貝,幾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和窩囊氣,她捂著被打的臉猛地推了一把梁桂姑,「你才是那個不被我父親愛的的賤人,要不是你從我阿母身邊搶走了我父親,我阿母和父親根本用不著分別這麼多年。現在我們好不容易過上了舒坦的日子,你找來幹什麼?犯賤嗎?」
梁桂姑直接被白嫣然推得險些摔倒在地,好在苗二姐手快就她扶住,她還是頭一回見一個外室之女敢在正室面前這般放肆的,即便是遠在京城的那些世家大族,出了這樣的事,外室都是夾起尾巴做人,哪裡敢在正室面前這般叫囂?
「小小年紀,你可真是不得了,不愧是外室養的,就是這般的沒有規矩,毫無教養。」
梁桂姑和白婉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作為旁觀者的苗二姐忍不住發聲,「你要是閒得很就趕緊滾出去,別在這裡礙你嫡母的眼。」
白嫣然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苗二姐就是一陣罵,「你是哪裡冒出來的賤人,敢這麼跟我說話,我現在就去告訴我阿母,把你也賣到娼館裡去,讓你千人睡萬人騎。」
苗二姐也覺得驚詫,她活了小半輩子,也還是頭一回被一個不及雙十的小姑娘這樣責罵,還罵得這樣的難聽,憤怒猛地從腳底板衝到頭頂,反手又是一巴掌扇過去,「說你沒教養都是在誇你,你簡直就是可惡得無可救藥,小小年紀,這麼齷齪的話居然說得出口,可見素日裡你就是這樣的沒有教養。你老子娘不好好教你,我來好好教你。」
白嫣然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挨第二巴掌,她氣得瞪著苗二姐的目光能噴出火來,「你……你居然敢打我,阿母……阿母……。」
白嫣然一邊惡狠狠的瞪著苗二姐和梁桂姑母女,一邊又委屈的朝門外跑出去。
「糟了,白嫣然肯定是去喊救兵了。」梁桂姑慌裡慌張的握著苗二姐的手,「他們最是不講道理的,大妹子,我不能讓你肯曹掌柜的後塵,逃不掉就找個地方躲起來,躲起來……。」
可是躲哪裡?這裡根本就沒地方可以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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