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計：步步誅心 第十五章中毒了

    樂美人的雙手被反綁在了身後，再有力氣也使不出來，只能無助地大叫著，乞求著。

    皇后看到樂美人那被深色的青筋盤踞住的整張臉龐，頓時嚇得倒退一步，雙手緊緊地抓住皇帝的手，皇帝也被嚇到，不過沒有皇后那樣激烈。

    「陳、陳樂……」皇后被嚇到說話都磕巴了起來，一指樂美人，喝道，「你是什麼人？樂美人呢？」

    「不，我不是，我不是陳樂，我不是，我不是。」

    樂美人順著皇后的話說下去，叫著自己不是陳樂，妄圖皇帝能信自己的話。

    蠟燭點亮了整座寢宮，皇帝坐在高處，皇后坐在皇帝一旁，樂美人被押著跪在下面，芳恬和梓闊跪在一旁，在樂美人的身後跪了一地的宮女內侍，全都收著肩膀，半趴在地上，儘量讓自己的身形隱出君上的視線。

    「芳恬，你口口聲聲說，無人指使你縱火，那你就說清楚了，為什麼要在華音宮縱火，致死華音宮內侍宮女死亡三十多人，現在屏夫人和二公主還躺在顯仁宮中，正處於昏迷之中。你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是極刑伺候。」

    皇后不去看努力將腦袋埋在胸口的樂美人，對著芳恬說道。

    芳恬抬起頭來，並不看皇后，只是對著樂美人猛地磕下頭去，哭道：「美人，是奴婢該死，連累了美人跟著受苦了，是奴婢該死，所有的事都是奴婢一人所做，與美人全無干係，是奴婢的罪，是奴婢該死。」

    「皇后！」芳恬看向皇后，雙眼睜得老大，眼眶布滿血絲，「你想知道我為什麼縱火，那我便說與你聽！因為我恨你，那些花是美人最喜愛的，這你不是不知道，可是卻為了什麼喜結連理的結香樹而毀了花圃，那是美人的心血啊。皇上已經好久不來長禧宮了，這些花，就是美人所有的依靠，可是你卻把花都挖走了，挖走了不算，還把一品冠踩碎。那不是在踩花，踩的是美人的心，踏的是美人的血啊。」

    聽著芳恬說出的話，皇帝驚詫地望向皇后，卻見皇后面色不善，道：「既然如此，你緣何不是在顯仁宮縱火，而是要燒了華音宮。下令挖樹的是我，為什麼要傷害她人？」

    「皇后的宮殿守了那麼多的人，皇上還在皇后宮歇息，奴婢去燒華音宮，一為泄憤，二為不想連累美人。要是奴婢燒的是顯仁宮，在縱火之前便會被抓住，即便縱火成功被奴婢逃走了，傷了皇上，美人也會傷心。」芳恬低泣著說道。

    聽芳恬說到這裡，樂美人真恨不得一巴掌打過去，直罵她蠢貨。

    「荒唐！」皇帝怒道，「為一棵花樹而在宮中縱火，燒毀華音宮，燒死宮女內侍，致使朕的女兒到現在還在昏迷當中。芳恬，此事真是你一人所為？」

    「是奴婢一人所為，與任何人都無關。」芳恬重重地磕下一頭，高聲喚道。

    「好，既然你說是你一人所為，來人吶，將此毒婦押下永巷，命永巷令查出此毒婦九服之親，以實連坐之罪！押下去！」

    皇帝震怒，一拳頭砸在案上，將案幾砸成碎片落於地面。

    在場幾人無不被皇帝的帝王威勢嚇住，芳恬的臉色更是煞白，羽衛軍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扭著她押下去，芳恬極力地掙扎著，口中大叫：「此事是奴婢一人所為，與九服之親無關，皇上請饒過奴婢的九服，奴婢來生做牛做馬償還皇上。」

    皇后按住皇帝的手，輕聲道：「皇上，就這麼定論是不是太過倉促了？」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右手一揮：「押下去。」

    羽衛軍直接捂住了芳恬的嘴，不讓她再說旁的話來，押著她出了長禧宮。

    「皇上。」皇后道，「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皇帝微微皺眉：「此事容後再議，回宮。」

    說罷，便起身離去，再不去看皇后一眼，也不再看跪在地上的樂美人。

    很快，在皇帝的命令之下，開始著手調查樂美人中毒一事，羽衛軍撤走了一半人，長禧宮的人也可以出入了，只不過，所有人必須要經過盤查才能夠順利進出。

    此喻一出，樂美人已癱坐在地面，身上的痛癢已經及不上心裡的疼痛，那種似刀剜心的疼，徹底地蓋過了身上的痛癢。

    樂美人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哭，又哭又笑，好半天停不下來，皇后看著樂美人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瘋癲著，癲狂著，這個曾經那樣親昵地叫著自己姐姐的女子，只是經過了一個白天，一個夜晚，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個誰都不認識的樣子。

    看著樂美人瘋瘋癲癲地哭笑著，皇后不由得唉嘆了一聲，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只是覺得這個女子有些可憐。

    樂美人被宮女帶進了內殿，梓闊還跪在皇后的身前，她的頭低垂著，大氣都不敢氣。

    「白日裡她還正常的，怎麼這會兒，竟變成了如此模樣？請太醫了沒有？」

    梓闊啜泣一聲，淚水滑落：「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美人只是浴了沐，沒過多久，就全身都起了疹子，美人說全身都癢，用手去撓，直撓得全身都是血。為了不讓美人傷害自己，沒辦法，奴婢只能和其他宮女一塊兒將美人的手給綁到了身後。芳恬說她去請太醫，奴婢等了好久，沒有等到太醫，卻等到了芳恬在華音宮縱火的消息。皇后，美人她真的不知情，她不知道芳恬會去傷害二公主，此事，與美人無關，請皇后明察。」

    皇后看一眼辛寧：「去請太醫過來。」

    辛寧：「諾。」

    很快，格日樂和陳雙陸兩位太醫就被辛寧請過來了，兩人朝著皇后行過了禮便走了進去，皇后只看著，並沒有跟進去。

    不多時，內殿的樂美人就暴發出一聲絕望悽厲的嘶吼，兩位年輕的太醫抹著一腦袋的冷汗急沖沖地沖了出來，跪在皇后的身前，身子哆哆嗦嗦地顫抖著，像見到了恐怖的東西。

    「怎麼嚇成這樣？出什麼事了？樂美人怎麼樣？」皇后也被嚇得心都提得半天高，想進去看看，又被兩個太醫死命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