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溪睡得正香甜,自然是不可能會知道傅子玉此刻心頭的想法。
一路上走到現在,她大約不會知道自己的人生中遇到了怎樣的貴人貴事,她更加不會知道自己當下的一切際遇乃是多少人心中所期盼所夢想的。
——
自從上次被傅月溪給整的入獄到現在,沈曼青都沒能想到一個萬全的方法離開這個牢籠,沒有人幫助她也就意味著她這輩子的幾十年時間都要在這裡消耗,即便是她再努力的勞作,也未必可以在有生之年離開這所牢籠。
既然如此,就更別提要報復傅月溪了。
每每在裡頭思及此她都會一蹶不振。
傅語亦是如此。
現在就連鄭毅都不搭理她們了,到了現在落難了他們才清楚,原來的生活之於她們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是再想又有什麼用呢?過去的種種已然不再是她們可以懷念的。
因為時間不會倒流,失去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再真正的擁有。
「媽媽,如果這些年都出不去,那您也不要難過,畢竟女兒能夠跟你在一起生活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哪怕是我們並不是在家中一起幸福生活而是在這裡。」傅語看著那小小的窗口眼底露出哀傷,有些話她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有些事情她是再也沒有能力去做了。
如今現下她一雙腿都成了如此模樣,沒有辦法再去想那些了,力不從心是一則,另外便是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生活不要,會走到今天這種下場,大約是因為傅月溪吧,吃苦的日子也有這麼好半年,她已經滲透了一些事情。
比如以前她從來就不明白的親情。
血溶於水這個道理她到今天才懂得真是太傻了,傅賓鴻是傅月溪的父親,親生父親,所以他什麼事情都會忍受,畢竟是親骨肉,比起她這種外人的孩子,總要多了一分親近,正是因為這親情,才以至於以前她哪怕是從外流落才找回入了傅家,都比不上傅月溪被傅賓鴻帶了過來那般令傅賓鴻喜愛。
骨血之間的東西她永遠也沒有辦法攀比,就好像傅月溪骨子裡就是高貴的一樣。
瞅著女兒哀傷的臉龐,沈曼青的眼底露出了幾分憂傷,她不知道如何來安慰她,就如她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母女倆的出路一般,到今天這一步,她們算是放棄了。
——
這邊已經登機了的蕭縱也是一樣。
沉穩而坐立於飛機頭等艙的他周身散發著濃郁的失落氣息,大約是因為追這個女人追到了華夏卻仍舊沒有成功,也許是因為這一天他的離去再不會回頭,大概是因為他和傅月溪之間的相識已經塵埃落定。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看來不過是一場浮光掠影,他幾乎都無法想像當初傅月溪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模樣,就好像此刻坐在飛機上的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去想像假如時光倒流的事情。
傅月溪如果沒有回到華夏,那麼一切都會變成不一樣的樣子吧?
也許是的。
這許久以來,蕭縱都在想這個事情,可是想了這麼久,他也沒能想清楚自己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直到他要離開華夏的這一瞬,他終於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再也不可能有機會挽回。
如果當初不是他讓傅月溪來到華夏,那麼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有些事有些人若是在生命里成為了過客,那麼哪怕有一天你變身為超人,化身神人,恐怕都再也沒有機會追上這個人了。
——
沉澱了許久準備蠢蠢欲動的安琪也再不願讓自己仇恨在這場愛情當中,她活到這麼大,在這個世界上這麼多年,卻用了大半的時間去追隨賀瑞謙,這個男人曾經之於她是瑰寶,如今卻只是負累。
不愛她的賀瑞謙,永遠都不可能因為她而改變,就好像你無法感動一個不愛你的人,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個道理。
事到如今真正想通了的安琪大大的喘了一口氣,渾身輕鬆下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想通,大約是因為這段時間京都大家都彼此塵埃落定下來,沒有什麼大風大浪起來,因此沉靜的心得以解脫。
而決定放棄賀瑞謙的這一瞬,她也才明白,原來生命可以如此的美麗,美麗到只要自己愛自己,那麼得不到一個男人又算什麼呢?她的人生應該是為自己而活的,不是為了別人。
前半生為了賀瑞謙她做過太多太多,現在終於想通了她卻忽然累了。
所以關機,收拾,她決定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將簡訊編輯好,悄然按了發送鍵,她一個人背著行囊,離開了紛爭的華夏,遠去了浪漫國度巴黎。
「溪溪,你好。當你看到這條簡訊的時候,我已經出國了,很慶幸這一生能夠遇到你這樣優秀的朋友,更慶幸的是你還曾那樣的包容過我的一切,哪怕是在我對你做了種種騙局以及偏激的行為之後,聽說你和傅先生要結婚了,在這裡我衷心的祝福你能夠幸福。你會開心的吧?因為你是那樣大度那樣美麗的一個女人。至少在我的眼裡是的。
對不起,曾經因為盲目的愛情對你做出了不少事情,希望在時光的河流中,一切都可以被沖淡,如果你願意,請你把我繼續當做你的朋友,如果你願意,請你想起當年那個短髮利落的我。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時光倒流,讓你我停留在那個夏天。」
沒有編輯人的姓名,沒有多餘的話,但這樣一條簡訊卻是令傅月溪忍不住眼眶一紅,眼底流出兩行清淚。
這一條簡訊,讓她徹底的對安琪釋然,同時也為她感到高興,能夠走出愛情的困境,是她一直期盼安琪能做到的事情,而今真的走出來了,她才忽然明白這個世界上,傅子玉真的不多。
——
這一天,終於到來,她茫然不知的情況下,傅子玉早已經打點好了他們婚禮的一切,就在某一天的清晨,擾人清夢的輕音樂在她的房間裡響了起來,外頭的天色還帶著幾分暗沉的黑,睡得惺忪朦朧的傅月溪從被子裡探出手來試圖搜尋手機的下落,卻也是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傅小姐您好,我們是xx婚嫁公司的,今天是您和傅先生的大婚日子,請您起來梳洗好嗎?」
女人的聲音十分有力,好聽清明,嗓子裡透著幾分氣質的味道,傅月溪驀地被這陌生的聲音震得睜開了眼,入眼的卻是一片粉紅,說實話她挺不喜歡粉紅色的,但是這一刻在她常睡的臥室中看見如此粉嫩的顏色,非但並不討厭,還帶著幾分突如其來的驚喜喜歡。
這個房間明顯是已經布置好了的模樣,而她與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陌生的,她們陌生,但這張床她卻並不陌生。
這個房間因為有了婚慶公司的布置,頓時間竟是如此的如夢如幻,耳邊傳來的是《夢中的婚禮》輕快好聽的音調簡直讓她身臨其境。
「什麼情況?」傅月溪看著眼前的女人,心頭頓是有些說不出的緊張,心跳撲通撲通的狂跳著,她臉上還有這剛睡醒的朦朧酡紅,甚是誘人。
婚嫁總監看出了她眼底的疑問,很快一笑:「是這樣的傅小姐,我們是傅先生派來給你梳妝的,今天是您和傅先生的大婚之日。」
大婚之日?
她瞬間腦海里迸裂出無數畫面。
曾經與賀瑞謙訂婚的畫面。
與安琪爭鬥的畫面。
與沈曼青鬥法的畫面。
與蕭縱吵鬧的畫面。
最後,是與傅子玉相擁的畫面。
是啊,這個男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父親第一,他第二。
對哦。原來,時間過的如此之快,一切都是那麼遙不可及了。
她連觸摸曾經的機會,都再也沒有了,因為當她靜下心來回憶曾經,她才驚覺,所有的所有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幻影,有些人是那麼鮮明而又真實的出現過,可是到頭來她想要真正去回憶的時候,卻發現他們不見了。
時間真的可以帶走一切,包括那些她從未覺得失落的東西。
傅月溪的眼底溢出了幾分濕潤,她極力的在腦海里搜尋著曾經小夥伴們的臉龐,可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到現在她才知道,有些人的離開,竟然連影子都不剩。
巨大的悲傷瞬間將她籠罩,就讓從前,好的不好的都變成浮光,掠過她人生中以後的影,世界已經變得冷漠,她必須快樂。
傅子玉趕到家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還未換下睡衣的傅月溪坐在窗前發呆,眼底帶淚。
他依舊如往常般英俊到令人嘆息,一身黑色西裝服帖的在他高大偉岸的身軀上,倒像是在迎合他一般,如此完美,深邃而又峻峭的輪廓上是他那雙勾人魂魄的眼,對著婚慶公司的人使了個眼神,他緩緩來到傅月溪的身後。
就在她未曾發覺的時候,驀地伸出雙手將她擁進了懷中。
或許誰也不會想到吧,這個時候的傅子玉,竟然細心到能夠看出來她眼底心空的失落。
「換衣服嗯?」
一句話,喚回了陷入沉思中的她。
當她轉過頭看到男人手中白色的禮服時,眼底的淚終於沒能忍住,掉了下來。
但她卻找不到眼淚的痕跡。
男人大拇指略帶薄繭拂過她的臉,濕潤的眼淚在他的手心綻放,而她的嫁衣,他為她穿。
如果有人能夠推門而入,那麼這一刻,必然會看到令人震撼的一幕。這畫面太美好,美好到連空氣都不忍心打破。
窗外有微光滲入,整個房間除了淺淡的燈光外,還有窗口探入的陽光,空氣清新到令人忍不住多呼吸幾口,女人有些傷感的臉龐上有著還未散去的淺淺驚訝,光線傾斜在她的腳下,光裸的腳跟在光的輻照下有了幾分透明的白色。
男人偉岸的身軀站在她的旁邊,幫她整理婚紗的修長手指宛若上古琴弦上的藝術雙手,指節分明又清晰,紛亂的髮絲在她的肩頭耷拉,男人靠近她為她換婚紗的一幕成為了這一刻時光籠罩的永恆。
也許有些人一輩子都無法看到如此一幕,這一幕,稱之為『愛』慕。
他還是那般俊美,她還是那般美好。
時光靜溢,琴瑟在御,一切都好——
沒有隆重的婚禮,沒有多人的婚宴,沒有無數人都嘆息的新聞,有的只是這一刻靜溢永恆的美好,這一場婚事上座的人是傅賓鴻,緊接著便是他們二位周邊關係較好的一些朋友,再沒有多餘的人,可是這樣簡單到敷衍的婚禮卻是如此的讓人心驚且嚮往。
草叢上有幾個孩子嬉戲玩耍,歡笑大叫的聲音,禮堂內淺淺的鋼琴聲流瀉出來,陽光頭頂上照射而來,兩個人相攜手而站立的姿態,這一瞬成為了剎那!
唯有相擁,是此刻倆人之間最好的承諾。
唯有親吻,是彼此倆人之間最好的誓言。
唯有貼近,是他們二人這一生相守的最佳表達。
天依舊是那麼的藍,空氣中泛起了幾分秋色的味道,這一場敷衍卻又精緻到讓人垂首的婚禮,終究是成為了華夏京都無數人以後嫁娶的佳話。
傅子玉摟著傅月溪,英俊的眉目被光影泛濫的覆蓋,投射出一片讓女人心花怒放的倒影,他俊美的輪廓哪怕是在陽光下,都如此令人想要觸摸,食指挑起她的下顎,男人迷人到讓人醉過的紅唇印了下來。
女人的眼角,有喜悅的淚水划過……
------題外話------
對不起大家,我還是未能將此文繼續下去。也許是我自己過不了心裡這一關吧。今天將奉上,下午開新書,書名不是《寵婚》就是《婚愛萬歲》
簡介:相親會上,她這樣說:「別人是月光族我是日光族。
脾氣大不講理還特麼挺犟不認輸,會吃會喝會玩樂但就是不會聽話。」
話落,她睨了眼對面沉默的男人有些疑惑,本以為這廝會幽默的問句『你抗不抗揍』之類的笑話,
卻聽一個低沉好聽的男聲入耳:「我不在意這些細節,床上表現才是重點。」
「真的什麼都不重要?什麼都不在意?」
「什麼都不重要,在意什麼都不如x愛瘋狂!」
這回答,實在到令她瞬間傻眼!這一刻,她忍不住用正眼看了過去,但令她更沒有想到的是,
這一看,才真真兒的稱得上令她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