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酒店。
這一場原本是隆重到眾人皆知,盛大到高官權貴皆到場的婚宴卻因為顧月溪這個女人的出現,而攪亂成一灘爛泥。
好在樓上的賓客都是明理人,即便是聽見了樓下的矛盾,但卻聰明在於不問。
賀瑞謙與安琪的這一場婚宴中,所有直系的親屬都被安排在不同的樓層,另外就是外系的高官以及權貴們,都在於親屬不同的樓層,因此顧月溪大鬧一場,也並未引起那些高官與權貴的太大注意。
都是出身於高等家庭中的高官巨賈豪門權貴,哪裡會有那個閒工夫來管別人賀家的閒事兒?
他們來到這裡是為了參加這場訂婚宴的,而不是打探小道消息與八卦的,在官場沉浮多年的眾人,又怎麼會不明白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管的不要管的道理呢?
有身份的人大多都比較忌憚這一點,群處守嘴,獨處守心。
但是賀家的直系親屬卻不得不摻進這趟渾水中來,畢竟最初起鬨的人就是他們。
z省過來的大有人在,認識顧月溪的更是不少,曾經三年前的那一場婚宴上所發生的笑料,私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在傳,只是礙於面子大家都沒有說在門面上罷了。
只是今日顧月溪在這一層樓大廳中所說的那些話,通通都將矛頭直接指向了賀夫人賀美英,這一點,不但引起了賀家所有人的懷疑,也引起了賀瑞謙的懷疑。
賀美英疼愛他不錯,可是自己的母親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沒有人會比他這個做兒子的更了解。
賀家的親屬與賀美英相處這麼多年,她的趾高氣昂,她的狗眼看人,誰會不知道?
正是因為賀美英的人格早已被大家看穿,所以在顧月溪說出那些話的那一刻開始,眾人的心底便已經有了疑問,這其中要數賀瑞謙最為懷疑糾結,訂婚宴依舊還在進行當中,有人歡喜有人憂。
沈家父母帶著安琪以及賀家父母與賀瑞謙等人一同來到了京都酒店頂層的豪華套房中,安靜的環境中,再沒有樓層宴席里的嘈雜,但卻多了一種微妙而又不知名的氣氛。
使得這個套房都安靜了下來。
「瑞謙,你來說,剛才那個女人是你的前女友,你還愛她嗎?」安琪的母親開門見山,直接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當然,這也是安琪最想知道的。
畢竟她把女兒嫁給賀瑞謙,不僅僅是因為看上了賀瑞謙的家族勢力,更多的,是因為女兒愛他,但是她是過來人,她比安琪更加懂得,嫁給一個愛自己的人,比起嫁給一個自己愛的男人,要辛苦許多。
同樣都是嫁人,但如若沒能嫁到愛自己的,那麼未來的日子裡,付出的越多的那個人,將會是自己。
「媽,我跟安琪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您還沒看出來嗎?我們從大學時期在一起做朋友,就有好感,那個時候只是因為安琪性格像男孩子,所以沒有擦出愛情的火花,但是現在這幾年我們倆之間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賀瑞謙壓下心頭的懷疑與心痛,說出了違心話。
在心底衡量著愛情重要還是前途重要的賀瑞謙,沒有猶豫的,選擇了前途。
失去了沈家這個依仗,他的仕途將會更難,而有了沈家這個依仗,他的未來會更平穩。
男人當以事業為重,這一點,他始終都記得很清楚,因此在事業與愛情面前,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事業,放棄了愛情。
聽見他斬釘截鐵的回話,安琪的父母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示,可是眼神中卻多出了欣慰的味道,安琪站在她母親身側,抬起眼看向賀瑞謙,試圖從他的臉上看見他真實的情感,但卻是枉然。
如今的賀瑞謙與三年前那個衝動的賀瑞謙又大不相同了。
「安琪,你說,你願意嫁給他麼?現在訂婚宴還在進行,要悔婚現在還是有機會的,畢竟才剛開始,就算你們解除婚約,也不會有人說閒話,但是等到今天以後,你們再鬧出什麼彆扭,那看笑話的,就不僅僅是那個叫顧月溪的女孩了,還有整個京都上流社會的所有人。」
安琪的母親自幼出生豪門沈家,對於京都此刻的格局也是看的很透徹,女兒喜歡賀瑞謙,而賀瑞謙又是個有前途的男人,嫁給他著實是不錯的選擇,只是這前提必須是有一絲感情的。
她沈家家底不差,不需要讓安琪去聯姻,更不用讓她付出愛情的代價,去跟陌生人結婚。
有權利選擇幸福的安琪,至少還是很幸運的。
「親家,你看看你都說的什麼話,琪琪跟瑞謙那的確是金童玉女的,你看他們的訂婚宴多少高官巨賈前來參加就知道了,說明大家都是很看好這一場婚姻的,剛才出現的那個什麼顧月溪的,只是個窮人家的女兒,沒有素質和教養,會在這樣的訂婚宴上大鬧,也真符合了她那無腦的性格。」
一直在一旁未曾說話的賀美英終於開口,但說出口的話卻是在貶低顧月溪,從而抬高自己賀家與沈家。
她一出口,安琪唇角便微不可見的勾了勾。
「媽媽,你就不要再問這樣的話了,我要嫁給瑞謙,是我想了很久的,所以你就不要再管了,再說我們的訂婚宴都在進行了,我知道,顧月溪她就是看不得我好,沒關係,我會活得很好很幸福,我就是要讓她看著我幸福。」
說到最後,安琪的眼底迸射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顧月溪,你想要擁有的東西,我安琪都會搶走,就憑你,也跟我比麼?
可憐的是,她知道賀瑞謙還愛著顧月溪,但卻不知道顧月溪已經不愛賀瑞謙了……
聽見了女兒這話的沈母把顧月溪這三個字記在了心裡。
「既然如此,那媽媽也就不再說什麼了,畢竟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自己選擇的道路,不管未來怎麼樣,都要走下去,知道嗎?」
她輕撫著安琪頭頂上的髮絲,眼神溫柔而又沉靜的說道。
安琪看著母親看似溫柔實則在警告的眼神,猛點頭。
而賀瑞謙則是始終笑的溫潤如玉,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悅,哪怕是安琪的母親如此不給他父母面子直言這場訂婚是否繼續,他都一樣保持著很好的風度與臉色,如此看來,可想而知,為了前途,為了有沈家這個依仗,他是多麼的能忍。
看到話都說到這份上的賀父趕緊出來打圓場。
「既然倆孩子都說沒事兒,那咱們幾個老人就別操心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有主見的,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自己決定,我們老了,再也不能管轄他們的自由了。」嘆息一聲,賀父頗為感慨的說道。
這話一出,兩家父母都是點點頭表示贊同。
看起來很和睦的場面,可實際上,卻是各有心思。
安琪的母親到現在都還對顧月溪存在疑問,賀美英說她是窮人家的孩子,可在她看來卻不盡然,剛才那個女孩談吐不凡,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氣概,那絕不是窮人家的女兒才會有的氣勢。
乍一看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看見了當年轟動於整個商界的強美人顧安。
不怪她眼神不好,實在是那個顧月溪的氣勢太像了。
等等!
顧?都姓顧?想到顧安十多年前便已經病逝,沈母隨即在心底否定了這個想法,顧安一生都沒有結婚,怎麼會有小孩呢?不可能的。
在京都土生土長的沈母對於京都中曾經的一些傳奇人物都很是知曉,這會兒會想到顧安也不奇怪。
與她心裡所想完全不同的賀美英此刻卻是緊張的要命。
賀瑞謙變了。
從三年前那一場訂婚宴上被背叛以後,他就徹底的變了,可惜變得不是外在,而是內心。
心懷忐忑的賀母,都開始懼怕自己的兒子了。
三年的歷練,在京都的遊走,賀瑞謙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會為了一個窮人女孩,跟家裡吵架,鬧著要結婚的青年了,現在的他,比起以前更加沉穩,比起從前更有心計。
所以賀母害怕。
因為做了虧心事,哪怕當初唯一知道這件事情的管家,並不在京都,哪怕時隔三年,她依舊深深的害怕當年的那一場陰謀被拆穿。
兩家親家的談話,到這裡也就結束了,面帶笑容的幾人又一次的離開了這裡,來到了酒宴現場,而賀家的眾多親戚也明白他們今日的多嘴,造成了這場婚宴的混亂,自覺的都閉著嘴,好好吃東西。
氣氛看起來還都平靜,只有賀瑞謙內心深處掀起了波濤洶湧的海浪。
婚,還是要結的。
但真相,他總會弄明白的。
只是他卻不明白,即便真相大白,他也不會懂得他到底失去了一些什麼……
他失去的,不僅僅是年輕時候單純的愛情……而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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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外表出眾的男女在街頭擁吻,將會引起怎樣的騷動?
當傅子玉低頭在她嫣紅的唇瓣上輕輕一啄的那一刻,顧月溪非但沒有任何抗拒,還一動不動的任由他親吻!這是為什麼?其實,這只是因為她驚呆了而已!
涼薄的唇瓣帶著他獨有的氣息,面龐的靠近,放大的俊顏在她的眼前,她感覺這一瞬,窒息。
因為驚呆而僵硬起來的身軀,一動不動,時間好像就被定格在這一刻,路旁行走著的年輕男女都忍不住停下腳步蹴足而望,這一幕簡直美麗的恍若電視劇,畢竟兩個當事人皆有令人瘋狂的外表。
傅子玉細長的狹眸中帶著星星點點的光芒,耀眼的如同旭日,感覺到她並未抗拒,他竟然得寸進尺的摟緊了她的小蠻腰兒,把她帶入了懷中,阻擋了所有投注過來的灼熱視線,狠狠的加深了這個來之不易的吻。
長驅直入的靈活舌尖兒帶著幾分青澀的品嘗著當下最為令他沸騰的美味兒。
倆人身高差距雖大,可顧月溪卻是女生中的翹楚,她並不矮,而且身材好到爆,只是跟傅子玉在一起的時候比他矮上了半個頭,但這卻並不能影響他們的激吻,相反,如此身高,才是最為合適的。
傅子玉輕垂著的眸子盯著她一直睜大並且注視自己的眼,吻著她的唇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的反應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其實這也不怪顧月溪,在美國三年,她拼了命的進擊,努力做好每一個工作,讓自己在能力與成功中沉澱。
根本沒有時間去品嘗愛情,她更加不會知道,一場兩心相悅的愛戀會給一個女人帶來多少好處。
而幾年前的初戀,與賀瑞謙的親吻,不過只是貼貼唇瓣,摸摸小手兒罷了。
思想保守的她壓根兒就沒有來過如此激烈的舌吻,雖然這一刻她整個人呆若木雞,但是卻一樣能夠從身前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他濃烈且炙熱的情緒,這一吻,簡直要地老天荒!
輕眨著眼眸,她後知後覺的想要逃!
可傅子玉這樣看似溫柔實則腹黑霸道的男人,能給她逃的機會?
想都別想!
掙扎的結果就是引起男人越發強烈的**,令傅子玉在不動聲色間加深了這一次親吻。
周邊圍觀的眾人立刻就有人掏出手機拍下了這唯美的一幕,迅速傳送到微博,發了出去,標題附帶《這才是真愛!》
這一幕不少人迅速閃照,更甚至於騰訊微博,新浪微博都引起了重大的反應,以至於這一張照片竟是被千萬人轉發,乃至於艾咪身份再次曝光。
不僅如此,還有遠在海外的華人忍不住轉發。
最終導致結果便是艾咪在華夏戀愛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好萊塢。
雖然這是後話,可卻就在明天!
被傅子玉緊摟著的顧月溪臉蛋兒像是被光暈折射了一般的暈紅了起來,如玉羊脂般的白皙肌膚上泛著少許緋紅,一眼看去眉目間更是含著幾分春色,這樣子的她,讓傅子玉又愛又恨!
邪火兒猛竄而來,那架勢擋都擋不住。
但是這是街頭,公眾場合,傅子玉再不要臉,也會顧忌顧月溪的感受。
當他看見顧月溪眼神中的嗔怒以後,便知道適可而止,這一吻,只能是到此為止了。
緩緩鬆開了她,卻見她大口呼吸了起來,看見她這一反應,心情愉悅的傅子玉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原來他的溪溪是這麼的純情,連最基本的舌吻都不在行,這對於身為暗戀她多年的著自己來說,不可謂不是好事兒。
而被傅子玉莫名其妙強吻了一番的顧月溪這會兒正惱怒著呢,結果始作俑者卻笑得跟狐狸似的,她能不怒麼?
頓時間轉身就走,傅子玉看著她驕橫的樣子,心頭卻是大喜,其實她不知道她在他面前展現出來的小女人一面,是外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
因為在家人面前,她是安靜的,在媒體面前她是冷艷的,在蕭縱面前她是強悍的,在商場她是殺伐的,唯有在傅子玉的面前,她才會展現出不為人知的一面嬌柔。
與她相識十多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把她放在心上,到現在為止,第一次初嘗甜味兒,傅子玉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龐上,盡顯春風得意。
「溪溪,我們現在直接回家吧,醫院就不要去了。」傅子玉看傅賓鴻這麼久都沒有任何動作,心下立刻便明白過來,父親自有打算,他在傅家二十幾年,這傅氏豪門軍閥世家的頭銜對於他來說,其實並不重要。
否則他也不會早早的在外邊兒自立門戶。
而她,才初涉京都商界,加上又有一層娛樂圈大腕身份,必須有一個後盾家族做為背景。
車禍的決策他並不後悔,哪怕會引起沈曼青的嫉恨,他也一樣做出了選擇。
與賀瑞謙的不同之處,便在於此。
真正有能力的男人,在愛情與事業面前會選擇前者。
人艱不拆!
漫步於前的顧月溪此刻看似生氣,實則心頭小鹿亂撞,初次感受到傅子玉如此霸道又強烈的**,她也是很意外的,更意外的是,她還非常的享受其中,由此而得出的則是一個不得不正視的問題。
那就是之於她,傅子玉到底算什麼。
決心好好想想的顧月溪,她需要時間來安靜思考。
而睿智無比的傅子玉更是了解她,也不上前打擾,就這麼緊跟其後的走著,兩個人一前一後,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和諧。
空氣中散發著幾分淡漠的冷意,但卻並不令他們覺得寒冷,反倒是因為剛才的那一吻,加深了彼此的溫度。
直接回到傅家的顧月溪與傅子玉一路上無話,但是倆人之間那種微妙的氣氛,卻是外人不能了解的,牽引著少許曖昧,又縈繞著幾分複雜的感情氣息,始終在他們二人的周身環繞。
抵達傅家的時候,傅賓鴻已經在大廳中坐著了。
看向沉默不語的父親,傅子玉卻知道他一定去過醫院,因為之前就已經命令周離通知父親了,於情於理父親都是會在第一時間趕到的,但是他卻沒有見到父親找溪溪談話,由此可見,老爺子的心底大約已經有了底細了。
「子玉,你留下。」
倆人一前一後的跟父親打了招呼,但是傅賓鴻卻沒有讓顧月溪留下,反倒是讓兒子過來。
顧月溪上樓之前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父親,直覺上有些什麼不同。但卻又無法想明白是什麼地方不同,在心底多留了會兒神,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昨兒半夜才睡,今日又發生了這麼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她拖著疲倦的身軀去洗了個澡,隨即躺在了床上,雙手枕著腦袋,雙目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發呆。
腦海中划過今天一整天所有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情緒,她能夠感受到,這會兒她的心跳都還是很強烈的。
時間帶走了她對賀瑞謙的恨意與愛意,但卻洗不淨她對傅子玉的感覺。
三年前她與傅子玉最後一次見面,即將離開華夏的那一刻,她其實多麼想問:為什麼吻我?
當年來不及問的話語,今日再度重現。
她還是很想問一句,為什麼親我。
今天一天的事情就好像一年的事情一般,如數湧來,占據了她整個腦海,所有的思緒,以至於放在一側早已靜音了的手機不停的亮屏她都未曾察覺。
遠住盛宮的卡洛琳心情焦慮的看著始終打不通的電話,心頭髮悶,從入住盛宮開始,艾咪小姐就沒有一天是在盛宮好好休息的,雖說她就是華夏本土人,但是也不至於每天都不出現吧?
感到亞歷山大的卡洛琳有苦難言。
這邊兒在京都難得見到艾咪一面,除了有戲要拍的時候。那邊兒遠在美國的總裁又總是催魂奪命似的需要關於艾咪小姐的消息,可卡洛琳根本就沒有跟她在一起,又怎麼會有能力弄到所有艾咪小姐的消息呢?
這裡不是美國,而是她人生地不熟的京都。
一個頭兩個大的卡洛琳狠狠的趴在了床上,把自己塞進了枕頭下,哀嚎了一聲,滿是無奈。
但是隨即她的電話便再次響了起來!
「艾咪,她是怎麼回事兒,電話也不接,消息也沒有,她以為她是去華夏度假的嗎?時間都可以任由她自己處置嗎?那她也未免太自大了吧?我再強調一點,她是過去拍戲的,拍戲而已,不是過去度假的,明天你幫我警告她,讓她好好把星光所在華夏的分公司事務處理好,否則的話她在星光的這三年工齡都將全部抹去,到時候別說是五險一金,就算是她注入公司的那點兒小股份我也全部讓她退出。」
接起電話的卡洛琳還來不及道聲好,討個好,就聽見那頭如炮竹般的男聲。
如果忽略男人生氣的程度,這聲音可謂是悅耳動聽!
可惜的是,卡洛琳現在是在挨罵,沒心情欣賞美男的聲音,知曉自家總裁那火爆的脾氣以及狂傲的性格,卡洛琳唯有不斷說好字。她容易麼?她有說不好的權利麼?no!
「讓她準備一下吧,三天後我將抵達京都,沒別的要求,但接機的時候一定要看見她。」
話一落,卡洛琳剛想附和著說幾聲一定到之類的話,那頭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看著黑下來的屏幕,卡洛琳那張金髮碧眼的臉龐也徹底的黑了下來……
求不折磨我……又一次把自己深深的埋在了枕頭下,她嗚咽一聲,繼續哀嚎自己的炮灰命運!
美國洛杉磯。
蕭縱看著眼前一堆的工作,心情煩悶的鬆了松襯衫領帶,往椅子上一靠,整個人就有種說不出的慌亂感覺,這一刻他巴不得自己就在京都,這樣才好親自監督顧月溪,可惜的是手頭上的一切都不允許他如此。
可想到只要處理好桌面上堆積成山的工作,就可以飛往京都,他又立刻坐直了身子,開始繼續工作起來。
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鈴聲響起來,他按下免提與對方交談起來。
貼身助理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語速極快:
「總裁,機票已經訂好後天早上八點鐘的,抵達京都是正值中午時分。」話落,就聽見蕭縱輕輕嗯了一聲,隨即電話那頭便自動掛斷了電話,而蕭縱也迅速按下掛斷繼續埋頭苦幹了起來。
還有三十六個小時,他就可以出現在京都。
艾咪,你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想到許久未見,遠在京都的爺爺,蕭縱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到時候估計又得被逼著去相親了……好在艾咪在京都,到時候就讓她幫他擋著吧。
打著如意算盤的蕭縱心情瞬間美妙了起來。
只是悲催的是,他卻完全將艾咪的行情給忽略了。
到了京都,顧月溪還有時間陪他麼……這……
傅家大廳中,與傅賓鴻面對面交談的傅子玉依舊如往常般帶笑,看向他的目光中也依然帶著尊重,父親也好,母親也好,他即便並不與他們那麼親密,但對於傅賓鴻,他卻是一直尊重的。
因為傅賓鴻不僅僅是傅家的天,也是他的天。
就算知曉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二十多年的感情,傅子玉的心頭早已對這個父親產生了濃郁的尊敬,哪怕如今的他自己早已經超越了當年的傅賓鴻,但在傅子玉的心底,傅賓鴻永遠都是一個了不起的男人。
都說父愛如山。
這些年,如若不是傅賓鴻教育的好,他也不可能有如今。
所以要問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尊重的人是誰,那個人,永遠都叫傅賓鴻。
「子玉,過兩天我們整個華夏的家族企業都將會有一場聚集世家交流宴會,想必你早已經知道這個消息,原本我是打算讓你一個人去參加的,這個宴會只要是京都世家中的人,都有權利去參加,但是今日我想了想,決定讓你帶溪丫頭一起去參加。」
傅賓鴻躬身從茶几上拿起香菸,掏出一支叼在嘴裡點燃,緩緩抽了起來,一邊說著話,傅子玉沉默的在聽,他目光悠遠,臉色沉然的轉過頭再次說:
「到那天我也會去參加,溪丫頭初入我們傅氏,她需要穩固地位,我希望你能多幫她。」
傅賓鴻會對傅子玉開口並不是突然。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對溪丫頭尤為關心,從小到大,他早已經看出來自己兒子的心思,雖說他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但二十多年了,傅賓鴻從未想過他會是別人的兒子。
這麼多年以來,他把傅子玉當成了傅氏接班人來培養。
對於他,也是有著真摯的父子之情的。
而傅子玉的優秀,也使得他走出家門,全是面子。
但是如今有些東西不同了,可他們父子之情還是一樣。
「沒問題,就算您不說,我也打算帶她一同前去。」傅子玉微微一笑,沉靜的墨瞳在燈光下亮出瞭然之色,那張如同上古雕塑般藝術品的俊顏上更是帶著認真。
「你一直很懂事,你這麼大了,許多事情父親不說,你也懂,所以……」傅賓鴻略顯苦澀的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傅子玉的肩頭,眼中有著幾分愧疚。
而傅子玉卻是搖搖頭,拉下了父親拍著他肩頭的手,緊緊握住:「爸,你是我爸。」
父子倆雙目對視的那一瞬,傅子玉清楚的從傅賓鴻的眼底看見了心酸的濕意,他懂。就如同他一般,心疼著溪溪的父親,到現在為止,大約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她帶到人生的頂端。
誠如傅子玉所想,傅賓鴻經歷了近五十年的軍界沉浮,走過了近五十年的商界動盪,沒有什麼事情是看不破的。
回到家中以後,傅賓鴻有一個人安靜的思考了許多,至於今日的這一場車禍到底怎麼回事,他看破但並不說破。
至於兒女感情的事情,他雖說不會涉入太多,但卻也一定要為失去了十年疼愛時光的女兒好好把關,哪怕那個人,也是自己所欣賞的,他也絕不會輕易的把自己準備疼在心尖兒上的女兒交出去。
「爸,溪溪的能力,其實您不用擔心,我有一種預感,她會綻放出她該有的光芒的。」
知道傅賓鴻是擔心顧月溪,傅子玉也不繞彎子,直接說出自己的觀點。
這幾年,顧月溪在國外到底如何,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只可惜當時他能做的,就是在她的身後,任她飛翔——
「我也信,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傅賓鴻又驕傲又心酸的說著,眼前仿佛又浮現了二十年前,那個轟動了商界的傳奇女子的身影,想著想著眼眶就泛起了澀意,微微嘆息一聲,他搖搖頭擺擺手:「你先去休息吧,我靜一靜。」
說著就掐滅了手中的菸頭,往樓上書房走去,看著他略顯沉寂的背影,傅子玉狹眸半眯了起來,或許二十年前,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故事在其中吧?
這時候的傅子玉根本不會想到,他未來的愛情路是多麼的艱辛!
因為他的父親,在知曉了親生女兒近在眼前以後,便徹底的變身為了兒控屬性!
別人是戀父戀母,他是戀女情節!
坐在沙發上他將整個人靠在了靠背上,放鬆了起來,腦海中環繞著傅賓鴻今日所表現出來的一幕,感覺父親也是一個有過去的人,同時,他能察覺到父親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傅賓鴻畢竟是老戰將了,能看透他也不足為奇。
如果看不透,那才不配值得他尊重呢。
想到父親說起溪溪時候的那種欣慰與自豪,傅子玉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日,沈曼青便帶著傅語回到了傅家。雖說傅語小腿部有點問題,但並不礙於行走,加上她們又心下不安,因此提早出院了,決定先回來一趟,隨機應變。
沒有想到的是,家中竟是一切如常。
看見家人都沒有任何問題,沈曼青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鬆了下來,隨即夜晚時分便攜帶著傅語一同前往沈家道歉去了。
未能去參加安琪的訂婚宴是一點,另外就是關於顧月溪,她必須跟安琪一同探討一下。
她們二人的離開並未引起家中誰人的關注,都說最毒婦人心,可婦人之仁還是終究會讓女人的毒辣變成一些小小的心計,小小的聰明,看似暗藏力道,實則不堪一擊。
出去的時候,傅語和沈曼青正好遇到了前來傅家的周離。
頓時間今兒個出車禍的氣,全撒在了他身上。
「周離,你丫的什麼技術,大小姐我以後再也不會坐你的車了,太不安全了,就你這樣的還跟在我哥哥身邊那麼多年?憑什麼呀,我看得把你給炒了才行,哼,害的我小腿大出血,你沒能力就不要為別人辦事,既然要辦事,那就得把最好的能力拿出來。如果人人都像你那樣,沒有金剛鑽非得攬瓷器活,那這世界早就亂套啦。」
傅語蠻橫的攔住了他的車,指著他腦門大罵道。
沈曼青心頭也有氣,但女兒在罵,她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讓傅語把心頭的怒火撒了而已。
可憐周離只能忍氣吞聲,在心底畫個圈圈詛咒傅語!
這一頓咆哮好幾分鐘呢,直到她們離去,周離這才對著車窗外呸了一句,猛地踩下油門,直接飆進了傅家。
引擎聲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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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寒意再度席捲京都,訂婚宴結束下來,安琪與賀瑞謙卻是各回各家。
如若是普通家族訂婚,那女方一定要跟隨男方回到男方家中,但是這一次不同之處就在於,男方與女方的家族勢均力敵,因此沈家父母要求女兒在家多呆幾天,等到以後結婚了,回來的機會就少了。
這樣一來,也就給了賀瑞謙搞清楚真相的機會。
賀家燈光明亮,屋內滲透了訂婚的喜悅彩頭,就連房門上都貼上了大紅喜字,但是大廳中的氣氛卻是寒顫的令人發抖,因為此刻賀瑞謙正坐在沙發上等著母親出現。
賀美英從今日顧月溪離開以後,便一直心神不寧,因此決定出去打打牌散散心。
可是打牌的時候卻也是三心二意,最終導致輸了不少錢,感覺運氣不太好的賀美英這會兒心事也就更重了。
開車回到家中之時,看見大廳中燈光亮著,只一會兒賀美英的心下便緊張了起來,但隨即她又放鬆了,只要她矢口否認,還有誰會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呢?管家又不在京都,瑞謙應該不會去找他的不是麼?
對!
這般安慰著自己的賀美英緩緩放鬆了面部的表情,帶著愉悅的心情往裡頭走去,她之所以會如此安心,正是因為管家現在不再給他們賀氏做事了,回鄉下養老去了,而他所在的地方,瑞謙根本就不清楚,那麼也就意味著賀瑞謙無法求證當年的事實。
有恃無恐的她推門而入,果然看見了兒子坐在沙發上的身影。
「怎麼還不睡覺啊兒子,你可是訂婚了的人,以後就是大男人了,成了家的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的,趕緊洗洗睡吧?」她笑的和藹溫柔,眼中全都是疼愛,如不是因為今日聽見顧月溪那樣的話,賀瑞謙也不會把當年的事情往母親身上想。
畢竟母親是疼他入骨的。
可是聽見了就是聽見了,懷疑了就是懷疑了,一切都不一樣。
「媽,我就是在這裡等你的。」
說著他拍拍自己位置旁邊空著的地方示意母親坐。
賀夫人笑了笑走了過去,「怎麼啦,是不是有心事兒,跟媽媽說說。」
溫柔的整理著兒子的襯衫,賀夫人的表現與平時如出一轍,根本就沒有一絲心虛的痕跡,但賀瑞謙還是要問。
「媽,你知道我要說什麼,我是您兒子,您大可不必瞞著我,我跟顧月溪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這麼多年了,我跟她也是不可能的了,再說現在我又訂婚了,怎麼會跟她再度攪到一起去?所以媽媽,您就跟我說實話,當年訂婚宴上,她是真的紅杏出牆?不是被人陷害的?不是有人故意設計的?」
賀瑞謙臉上依舊溫潤,話語中也帶著幾分隨意,全然沒有表現出他心底那般在意。
賀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自己的兒子,她帶大的,她會不了解?
這是在套她話兒呢?
「兒子,我還說什麼事情呢,就今天顧月溪說的啊?你也信?反正我是不信,誰會去陷害她啊,當初在z省,認識她的人也不多啊,沒道理有人會去陷害她啊,再說,拆散你倆別人有啥好處?又不是說情敵什麼的不是麼?當初訂婚宴上她可是一個親人都沒來呢。」
賀美英說著說著,腦海中也浮現了當年的情景。
與今日的盛大訂婚宴一對比,果斷搖頭,當初她的做法,是明智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早點睡吧媽媽。」發現母親嘴巴很嚴實的賀瑞謙笑著點點頭,放棄了繼續詢問。
與賀夫人又叨絮了幾句,這才回房去了,但是他卻並未立刻前往浴室,而是掏出了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
「管家叔叔麼?我是瑞謙,好久不見。有些事情過去雖然年載已多,但我不想被人玩弄了,還蒙在鼓裡,希望您能跟我說實話,另外您的孫女不是在京都a大麼,其實我可以『關照』一下的,畢竟您也為我們賀家付出了那麼多不是麼?」
賀瑞謙站在燈光下,臉色晦暗不明,眼中卻帶著誰都看不見的希冀,心底更是緊張於對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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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還不能穩定,所以大約都在下午六點更文。因為木有存稿,我會儘量努力寫出存稿,以便實現穩定早上就更新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