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湯。
看著靠在溫泉一邊,仰著臉瞪著無神的雙眼看著頂上天花板的江成,總悟開口問道:「老闆,現在你在想什麼?」
「什麼也沒想…」江成輕聲地回了一句,而後低下頭並瞥向總悟的方向,「人類還真是特別的生物呢,只是稍稍地保持了一會兒緘默,別人就會以為是在思考著什麼。」
「老闆你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呢…」總悟難得地吐槽了一句。
「無聊啊…」江成再次揚起臉來,看著天花板長嘆了一聲。
「那麼江成桑剛剛直接回答說因為太無聊所以在走神不就好了嗎?」一旁的新八唧眯著豆豆眼面無表情地吐槽了一句。
「不是,」江成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輕聲地反駁道,「就算是走神也是在想著具體的事情了,但是剛剛我確實什麼也沒有想。」
想到了什麼的總悟豎起一根食指解釋道:「打個比喻的話,就像是沒有做夢的深度睡眠一樣。」
「嗯,大概吧…」隨意地答了一句後,江成翻過身來趴在了岸邊,「不過還是好無聊啊~」
「那麼聊點比較有趣的話題吧?」新八唧靈光一閃豎起一根食指提議道,「對了!就用剛剛沖田桑說的夢當做話題吧!」
「哎?」總悟提出了疑問,「這種時候男人聚在一起不是應該說女人的話題嗎?」
「喂喂,饒了他吧,」江成閉上了眼睛,故作埋怨道,「對於新八唧君來說,也就只有在夢裡才會有女人話題了。」
「喂!把我說得也太可憐了吧!」新八唧白著眼扯著脖子憤憤地嚷道,「為什麼我就只有在夢裡才能談論女孩子的話題?!」
「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江成與總悟同時開口。
「你們兩個……!!」新八唧握緊了拳頭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而後嘆了一聲想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嘛,算了,那麼大家都來說說最近做的比較有趣的夢吧。」
「夢嗎?」總悟捏著下巴思索了起來,停頓了幾秒鐘後睜開了寫滿腹黑的眼睛,「夢到自己給意外殉職的土方桑挑選棺材,紅色的…油漆還未完全乾的棺材……」
「這個意外我總覺得不是意外…」新八唧半眯著眼睛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而後接著說,「那麼,下一個我來!那個,就是,我夢到了…」
看著新八唧臉上那有些噁心的表情,以及扭捏著的姿態,江成面無表情地抬手打斷:「已經夠了,光是看到你那副表情就知道是什麼噁心的夢了。」
「為什麼就限定在噁心的夢了啊?!」新八唧漲紅著臉白著眼憤憤不平地反駁,「也可能是普通的夢了!普通的男生會做的夢了!」
沒有理會新八唧的吐槽,江成閉著眼睛單手抱胸,另只手捏著下巴思索了起來。
「最近做的夢麼…」說著,江成突然想到了什麼,睜開了眼睛,用著稍稍有些平淡的語氣開口道:「夢到自己在走夜路,途中身後好像有一群什麼東西在跟著我,但是回過頭看過去卻什麼也看不到,卻又確實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跟著我,感覺到了很多…很多的氣息…」
此時,聽著江成那毫無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即便是泡在熱氣蒸騰的溫泉中,新八唧還是覺得渾身發冷,不由得抱起了臂膀。
江成依舊自顧自地講解著自己的夢境:「…就那麼回到了房間裡,和平時一樣玩遊戲玩到凌晨,然後洗澡、鋪床睡覺。然後醒來之後,夢也結束了。然後就會想,這到底哪裡是夢哪裡才是現實,其實現在也是,搞不好還是在夢裡…」
「快停下!」渾身上下止不住顫抖的新八唧連忙地出聲喊停,「這種夢快點給我停下!好冷啊!即便是泡著溫泉但是還是感覺心底發冷啊!整個男湯的上空都感覺變得陰暗起來了呢!」
沒有理會新八唧的吐槽,江成捏著下巴思索著接著說:「如果不是夢的話,那麼回去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給那兩隻式神訂做兩副棺材呢?話說式神是不是不需要棺材?放著不管應該也沒事的吧?話說那種狀態真的是死了嗎?」
「就只是那兩個跟蹤狂嗎?!」新八唧再次白著眼吐槽,「為什麼遭遇跟蹤狂被你說成了那麼恐怖的故事啊?!話說外道丸小姐跟葛葉小姐沒事吧?你到底對她們兩個做了什麼啊?!」
「你以為那種模樣會允許被讀者們看到嗎?!說出來的話絕對會被刪減的啊!」江成一臉煞有介事地喊話道。
「這個人絕對做了很危險的事情…」新八唧默默地吐槽道,「絕對比銀桑跟姐姐對待跟蹤狂還要狠上無數倍…大概。」
嘩啦!
「喲西,」從水裡站起身來來到岸上,將毛巾系在腰間的江成,稍稍地活動了一下肩膀與脖子,「吃點東西喝杯熱酒睡覺吧,就是不知道這裡有沒有我喜歡的酒…」
「那我也…」說著,總悟也起身來到了岸上,同時眼睛偷偷地瞥了一眼江成的後背並在心中想到:【老闆的身體竟然連一條傷痕也沒有呢…是因為夜兔的身體嗎?】
「等等我。」說著,新八唧也起身來到了岸上。
……
穿著旅館所提供的統一的暗藍色浴衣的江成三人,剛剛走出男湯的換衣間便聽到了走廊盡頭處傳來的店老闆與某人…或者說某些人的吵鬧聲。
「客人,已經說了很多遍了,這裡已經被包場了,真是萬分抱歉,所以還是請回吧。」站在門口處,長相憨厚的店老闆不斷地向著面前的十四與銀時致歉。
「開什麼玩笑啊!」十四爆著青筋白著眼憤憤地小聲嚷道,而後指了指身後跟近藤站在一起的茂茂,「你知道這位大人是誰嗎?!是將…總之就是很尊貴的人了!快點給我辦理入住!能接待這樣的客人你該感到榮幸才對!」
「真是抱歉呢~」銀時捂著嘴露出一副奸詐的嘴臉,「已經被包場了,所以快點回去吧~就算是警察跟將…那位大人也不能強迫店家吧?落下欺壓普通民眾的名聲就不好了呢~」
「那個,我剛剛說的也包括您…」店老闆提醒了一句。
「不!我跟這些傢伙可不一樣!」銀時抱著手一臉的頤指氣使,而後湊到店老闆的耳邊很小聲地說,「其實我跟今天包場的人是一起的,只不過是稍微來晚了一點點而已…」
「不,這樣的傢伙我可不認識。」剛剛到來的江成,毫不留情地出聲道,「麻煩快點這隻髒兮兮的銀髮天然卷轟出去。」
「想干架嗎?!混蛋!」銀時的臉上瞬間暴起青筋,咬著牙白著眼氣急敗壞地喊話道。
「那邊的雪地應該挺不錯的,」江成指著門外的雪地接著說,「顏色很搭呢。」
「客人…」店老闆有些為難地看著江成。
「喂,吉原的,」只穿著短褲還在瑟瑟發抖的近藤指了指一旁穿戴整齊的茂茂,小聲地提醒道,「這裡這裡。快看這邊。」
「好久不見了呢,江成桑。」茂茂微笑著開口。
「哦!是你啊!」江成驚訝道,而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摸著頭笑著說,「抱歉抱歉,約好了昨天帶你在吉原玩兒的,結果忘記了。啊哈哈哈…」
「為什麼穿上衣服就認不出來將軍大人了?」十四很小聲地吐槽,「話說之前還約定了那種事嗎?」
「那個…」江成捏著下巴使勁地回想,「小…小…叫什麼來著?」
「叫我小將就可以了,江成桑。」茂茂表情柔和地回道。
「沒錯!小將!」江成端著手敲擊了一下手掌,「之前真是抱歉了,但是下次去吉原的時候可以給你打折哦!」
「不,不用了。」茂茂輕輕地搖了搖頭,同時臉上露出幾分地感懷,「畢竟那些游女們也需要生存,我們沒有理由縮減她們的收入。」
「你…是個不錯的傢伙呢!」江成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我非常感動!」
「好了啦!不要再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十四小聲地提醒道,「將…小將已經在外邊凍了一整天了!快點讓小將進去旅館吧!」
「那麼作為賠禮,就讓他進來吧。」江成眯起眼睛微笑著說。
一分鐘後,站在門外暴風雪之中的銀時、十四以及近藤面無表情地看著緩緩離去的很是熟絡地跟小將聊著的江成以及站在兩人身側接著話茬的總悟與新八唧的背影,陷入了沉默之中。
「等——下!!」銀時與十四同時喊話道。
「幹什麼?」江成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疑惑地問。
「為什麼就只帶小將一個人進去啊?!這裡還有一個凍了一天的可憐孩子呢!」銀時指著自己,爆著青筋白著眼憤憤地喊話道。
「哎?有嗎?」江成四處觀望了一番,「在哪裡?總悟君,新八唧君,你們兩個看到了嗎?凍了一天的可憐的孩子什麼的。」
總悟攤開手的同時聳了聳肩膀:「沒看見。」
「我也沒有看到。」新八唧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你們叛變的也太快了吧!」十四白著眼怒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