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頑說的這麼大膽,萬寶和秦艽二人臉都白了幾分。
他們都不是什么小天真了。
越是修行,越懂得要將他們這樣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讓一個甚至多個世界,進行『配合』,需要多大的能耐。
這樣大能耐的存在,難道不能在此時此刻聽到他們的說話?
「你們放心好了,這個宇宙由我說了算,我特意將咱們說話的地方,放在了宇宙的最核心處,絕不可能再有誰,聽得見我們的談話與討論。」
「若非你們有勇氣到此,就錯過了這唯一反攻的機會。」吳頑說道。
吳頑這話,倒是不完全說謊。
除了聖人可以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所不曉以外。
便是半聖,也有力有未逮之時。
混沌城畢竟不屬於穆家半聖他們。
一個混沌城裡誕生的單體宇宙之主,想要對他們隱瞞一段對話,一些片段,還是可以做到的。
就像很多棋子,都有機會跳出棋盤一樣。
理論上,吳頑、趙唯安他們的機會也來了。
至於為什麼吳頑可以得到原本不應該屬於他的奇遇···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
命運可以被安排,卻絕對無法被完全的左右。
在適當的拐點時,做出一個正確的判斷與決定,或許就足夠改變很多的事情。
即便是林溪,也並不敢說,對混沌城裡的一切,能夠做到百分之百的掌握。
而恰恰是這無法被掌握的地方,才是混沌城內最美麗的風景。
歸根結底,穆家半聖他們所需要的,其實就是那無法被他們徹底洞悉、掌握的部分。
「反攻?」
「你還想反攻?」萬寶詫異的看著吳頑。
說起來,他們二人也是有仇的。
二人當初一戰,萬寶直接轉世重修,而吳頑則是遠走他鄉。
當然,這二人的一戰,與秦艽的陰謀算計,脫不了干係。
只是時至今日,吳頑和萬寶之間的差距,被大大的拉了開來。
雖然他們背後的操控者實力或許相當,但是人與人之間的心態、性格不同,也會決定很多事情。
新的『遊戲』規則公布之後,少了生推、硬推、強行開掛的可能,差距的拉開,也就會變得越發的明顯。
「你不想麼?」吳頑輕笑一聲,像是在嘲諷,也像是在感觸。
曾經的吳頑自以為了不起,但其實依舊稚嫩。
而如今,他覺得自己不同了。
看到了更多、更高的風景,早已經擁有了不一樣的器量。
「有計劃嗎?」林溪出聲問道。
對於林溪的提問,吳頑必須重視。
說到底,或許是以往的執念,或許是之前的『驚嚇』,對於林溪,吳頑反而是最為重視與在意的。
「有!咱們的出現與聚攏,總是相互伴隨著敵意。」
「所以不難推測出來,那些以我們的命運為賭注的存在,就是拿咱們當角斗場的奴隸。用我們之間的勝負,來決定某些事情。」
「所以,在他們鬆開我們之前,我們還得演一場戲,先打一場,角逐出一個高低。」吳頑說道。
秦艽道:「既然如此···那豈不還是遂了他們的意?與之前有何不同?」
「當然不同!」
「之前咱們是任由他們擺布,勝負他們自有判斷。」
「而現在···勝負操縱在咱們手裡,咱們得先讓他們自己內訌。」
吳頑說到這裡,特意看了一眼萬寶。
「方才我已經驗出來了,咱們幾個,我與張路兄弟最強,趙兄弟次之,秦艽再次之,最後是萬寶。」
說到此處時,萬寶隱約不忿,卻並未反駁。
一千年前,他只怕早就衝動了。
但是一千年後,他知道有些事實就是不容否認。
「咱們都明白彼此之間的實力有差距,他們又怎會不知?或許勝負···在他們心中,早有了定數結論。」
「這個時候,咱們暗箱操作一番,若是讓萬寶最後勝了,咱們都輸了···那他們早就定好的賭局,或許存在的賭約,又當如何?」吳頑說到此處,已然頗有幾分得意。
此種計策,當然談不上多麼高明。
卻已然是,站在他這樣的角度和立場,想到最佳的法子了。
「只要他們有了內訌,精神上大意了,咱們就有機會徹底的掙脫束縛,等到掀開了棋盤,爬到了更高處,自當找到他們,然後一雪前恥。」吳頑恨聲說道。
他的幕後執棋者是驚夢刀主。
當初驚夢刀主抽中的卡牌是『風暴水手巴布』,而巴布的核心定義是『命運』,除此之外還有勇者、叛逆、規則、怪異、殺戮、冒險、故事等等。
所以,也註定了吳頑接下來的顛沛流離。
離開了原本的『主場』,吳頑在先期所謂先知先覺的優勢,等同全廢。
而在他那長達數十萬年的漫遊他鄉的歲月里,飽受命運的捉弄與戲耍。
儘管他不斷的在強大,但是在命運的安排下,他卻始終只是一個被捉弄的小丑。
所以,他對幕後執棋者的恨是強烈且執著的。
這樣的恨,深深的壓過了原本與林溪、萬寶他們的糾葛。
聽了吳頑的分析與應對的辦法,眾人似乎都在思考起可行性。
就連林溪,這個真正的幕後黑手,也不得不佩服幾分吳頑的腦洞大開。
進而又想···或許他的布局,太昊仙帝的布局,在聖人眼中,也是同樣的稚嫩可笑?
「你錯了!」林溪想到這裡,便直接否定了吳頑。
「為什麼錯了?」吳頑沒有不忿,只是認真的看著林溪。
他想要得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思想錯了,概念錯了,方向自然也錯了!」
「就像凡人無法想像仙人的真正生活和心境,我們又怎麼能直接用我們的想法,去套用那些比我們更高級的存在,他們的想法。」
「你所有的假設,都建立在,他們確實是在參與一個賭局,確實是在進行某種競爭和交易。」
「如果不是呢?」
「如果他們只是在進行某些實驗,或者只是隨手下兩盤閒棋,再或者本就是在進行某種嘗試···那麼你的這些所謂的應對,就會都變得可笑。不僅無用,反而落盡了底牌。」林溪說道。
在吳頑一番話術下,原本活躍的氣氛,因為林溪的三兩句話,迅速的掉落下來。
儘管都知道,林溪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有些道理,大家並不都想那麼快去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