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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琴話音剛落,許紅也從裡面跑出來, 對著李靜拳打腳踢的, 發泄這些年來受的委屈。要不是這個女人當初指望著她攀高枝,她也不會受那麼多苦。都是這個女人還有她那個閨女害的。他們造的孽, 讓自己這些年受了罪。
李靜捂著頭,趴在地上承受著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腳。嘴裡喃喃的喊著, 「建生,南南, 小滿, 小玲……」
在另外一邊的屋裡, 劉巧和許梅子也在被人罵。許龍家裡成分不好,這些年沒結婚, 十年過來之後,好不容易娶了個寡婦回來過日子, 被管的嚴嚴實實的。現在他娘和姐回來了,家裡要多養兩個人,他媳婦也不樂意, 指著母女兩人罵。
許龍開始的時候還會幫著說兩句,後面一句話也不說了。要不是他姐和媽做的孽,他也不會被耽誤了,娶了這麼個媳婦回來。她們這樣完全是該的。
許建平之前受了連累,被□□,身上一身的老毛病,現在也不能當家作主了, 這會子媳婦和閨女回來被人嫌棄,他幫著說一句話都沒有底氣。只能在一邊看著。
老許家這樣每天鬧一通,整個許家村的人也都習慣了。
宋桂花看完了熱鬧,出了院子在門口站著。過了一會兒,李靜佝僂著身子從她們家門口經過。臉上鼻青臉腫的,誰看著都覺得不忍心。
看了她一眼,宋桂花道,「你等一會兒,我給你拿點吃的。」
李靜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聽到有東西吃,趕緊的看著宋桂花。
宋桂花轉身就進了院裡,去廚房拿東西吃。過了一會兒手裡拿著幾個窩窩頭出來。
李靜看著了,趕緊搶過來,可勁兒的往嘴裡塞。宋桂花又給她端了一碗水。她邊吃邊喝,很快就將兩個窩窩頭給吃完了。
吃完之後,她端著碗哭了起來。
臉上老淚縱橫。
宋桂花嘆氣,「你說說,你現在這樣子,是咋弄成這樣的。當初你去了城裡,這滿村子沒一個人不羨慕你的。結果你咋過的日子,自己閨女不養,為了討好別人,養別人的孩子。現在好了,老了也沒人管你了。以前年輕那會子挺精明的人,咋會幹這樣的糊塗事兒。」
宋桂花可知道,李靜不爭氣,可她生的那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出息。要是當初李靜對她們有一點好,現在也是正享福的時候呢。
總有人這樣,把好好的日子過的豬狗不如。
李靜捧著碗哭的更傷心了,眼裡悔恨著,可後悔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她知道沒人會原諒她了,沒人會管她了。
到底是念著許南南那點血脈關係,宋桂花和許根生商量了一下,許根生就做主把村里養殖場之前的那個房子給了李靜住。
因為家庭聯產承包了,各家各戶的單幹,都在自家養豬養鴨,養殖場也用不上了。
那房子這些年風風雨雨的,修了很多次。現在還能勉強住人。
「這地方最開始是南南姐兩住的。大半夜的被趕出家門,姐兩就住在這山上。她們姐兩能過,你也湊合著過吧。你戶口還在村里,許根生說給你分田地。現在隊裡能給你借點糧食。」
李靜一直抹眼淚,聽完宋桂花說的,問道,「南南他們……」
「你還問她們幹啥。你別去找她們了,這輩子你就沒做一件好事,再去打擾她們幹啥?」
李靜低下頭沒說話。
宋桂花安頓好了李靜,也不和她多說,就回了家裡。陳婆子道,「就你心善,管那樣的人幹啥啊。」
「咋能不管啊,看在南南的份上,也不能讓李靜真的餓死了。以後別人背後要戳她們姐妹的脊梁骨的。南南這些年對咱家多好啊,木頭考大學,石頭去當兵,都是靠著南南。」
陳婆子也沒話說了。兩個孫子眼看著出息了,他們幾代老農民終於在孫子這代要翻身了,她就是死了也瞑目了。這李靜的事兒,就這麼著吧。
「那這事兒要告訴她們嗎?」許貴問道。
「告訴幹啥呢,就這麼過吧。」宋桂花不想再打擾他們姐妹的生活了。
李靜就這麼在這荒廢的養殖場裡面住了下來。
村裡的人知道她做的事兒,也都不和她來往。也就老許家的人時不時的找她麻煩,
每次李靜被打的時候,她都任打任罵,就嘴裡念叨著,「建生,南南,小滿,小玲。」
李靜在村里生活了三個月,開始開墾自己的田地。
這些年在藏區那邊幹活,現在農活都很熟練了。一個人不分日夜的幹活,倒是把田地收拾的還不錯。
有時候許貴家裡看著她可憐,也搭把手。種子播下去了,就能等著收成了。
李靜回村里生活的事兒到底是讓許建生他們知道了。
過年之前,許建生和許玲從南方回來,帶回來了很多貨,趁著過年賺了一筆。在街上見到了許家村來打年貨的人,知道了這個消息。
兩人都決定不告訴李家兩老。兩人也沒幾年了,都以為李靜已經不在了,沒必要讓他們為了不孝的女兒,晚年還不安生。
許玲把這事兒告訴了許南南。許南南也沒什麼表示。
小年的時候,許貴和宋桂花給李靜這小木屋送了肉和大白面過來,還有一件棉襖。
「這是小玲托人送回來的。也算是孝敬你了。你說說,你當初咋對孩子的,孩子咋對你的。」
李靜將棉襖抱在懷裡,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眼淚不停的往外流。
除夕這天,老許家的許老太終於走了。
這老太太囂張跋扈了一輩子,為了一己之私,壓榨大兒子,不把大兒子的閨女當人看。臨老了被兒子兒子媳婦拋棄,過了幾年豬狗不如的日子,老天似乎也想讓她多受罪,就這麼癱瘓在床,靠著村里人偶爾的一點接濟,加上分的糧食,竟然熬了這麼多年。今年終於還是沒熬過去。聽說走的時候,床上都是屎尿,要不是擔心爛在老屋裡了,老許家的人都不想近身的。
李靜站在山頭,看著老許家的人用一口臨時打的薄棺材,將許老太給埋了。埋了就走,連個磕頭的人都沒有。
老許家的人都覺得,就是因為老太太,家裡日子才會越過越差的。一個不值得尊敬的老人,就是死了,也讓人喜歡不起來。
李靜去老太太墳前看了一次,然後趴在地上哭。
她這輩子,進了老許家,就被這老太太壓得死死的,為了討好老太太,她不養閨女,養侄子侄女,為了老太太,她一次一次的違背自己男人的話,讓丈夫子女都寒了心。
到頭來,老太太自己也就這麼個下場,她當初圖啥啊。
「我下輩子,不給你做兒媳婦!」
知道李靜再沒有去糾纏許玲他們,而是自己在許家村種地過日子之後,許南南對這個女人的厭惡也減輕了幾分。
對於許玲給李靜送東西,她也沒說什麼。人的感情就這樣,對於這樣血脈相連的人,就是恨到骨子裡,都沒法真的當陌生人那樣置之不理。
不過真正的許南南已經不在了,與李靜的母女關係早已經斬斷,許南南是不會再管這個女人的。至於小滿和小玲怎麼做,她不會阻止。
過年之後,許南南的工業園開始收益了。經過一年的建設,工廠陸續的開始投入生產,產品不止銷往國內,也銷往國外。
許南南忙的熱火朝天的,還準備著去南方那邊去一陣子。
她還沒出發,林青松倒是躲她家這邊來了。
林青松也三十多的人了,前些年因為一直在封閉的研究所裡面,也沒處對象。出來之後又沒那心思了,這些年一直耽誤著。
之前許南南還誤會他和小滿,結果小滿現在都談婚論嫁了,這位還是光棍一條。
許南南這個當嫂子的不用操心,李婉這當媽的愁的頭髮都白了。於是林青松每次回家,都要被李婉魔音穿耳,時間長了,心裡倍感壓力。
「你說你當初撩小姑娘的本事哪裡去了,現在都不結婚了?」
「女同志太可怕了。」林青松一本正經道。
許南南白了他一眼,「裝,你還能為了當年的事情真的就怕女同志了?」
林青松一臉愛信不信,我就是有陰影的無賴模樣。
許南南眯眼看了他一會兒,「你不會是恐婚吧?」
「什麼恐婚?」林青松咬了一口蘋果。
「對婚姻有恐懼,不想結婚,怕承擔責任被人管束。簡而言之就是還想浪,沒浪夠!」
「咳咳咳,」林青松捂著嘴巴將蘋果給咽了下去。一臉心虛的看了看許南南,「嫂子,你還忙呢,我先回去了。」
許南南雙手環胸的靠在沙發上,看著林青松略帶猥瑣的出了門。
這臭小子,早晚有個人整治他的。
因為家裡逼婚的事兒,加上被許南南看清了內心猥瑣的想法,林青松決定要在研究所裡面住到天荒地老了。
這幾年,因為改革開放,從國外又回來了一批科研專家和國外高校高材生。研究所裡面也分了一些。
林青松帶著幾個研究生,每天有人端茶倒水,老師教授的喊著。
這次他搬著家當進了研究所的宿舍里的時候,一堆人忙前忙後的幫襯。
林教授被當做大爺一樣的伺候著,心情別提多愉快了,笑眯了眼享受著自己的學生揉著肩膀,端茶喝著。旁邊幾個學生幫忙收拾行李。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漂亮女人路過他的門口,看著林青松笑的一臉嘚瑟樣,嘴角挑了挑,扶了扶眼鏡。
「周教授。」有學生看到她了,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周教授回國兩年了,別看年紀不大,可也是國外高校博士。是作為高技術人才回國建設祖國的。她和林青松都是這研究所裡面年輕一輩的教授,多帶著學生,研究項目也是一起的。所以平時接觸比較多。
林青松一聽道周教授幾個字,背部頓時僵了,看了一眼門口面無表情的人,他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一板一眼的。堅決不在這個競爭對手面前輸了氣勢。
周勝男看都沒看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走了。
等人走了,學生們議論,「周教授真嚴謹啊,連平時都這麼嚴肅,難怪有那麼大的成就呢。」
林青松冷哼,「什麼嚴謹,這是冷酷無情。你們千萬別學她這樣,小心以後找不到老婆,嫁不出去。」
學生們神色古怪的看著他。您倒是和藹可親,不也還是老光棍一條嗎?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晚上九點見。
青松這邊解決之後,後面劇情會跳躍的,不會拖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