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叫花說得很動情,對於營盤村留守的這些老人來說,說起這個,還真是有些心酸。筆神閣 bishenge.com哪家的細伢子(細伢子,小孩)不是一年到頭不一定能夠看到父母一回。
營盤村出去打工的男人女人文化都是不高,在外面乾的是苦活累活,工資不高,過春運的時候,車費比平時漲了一兩倍,相當於一兩個月工資,有些索性不回家。村裡有些家裡的孩子,好多年沒見過爹娘了。有些爹娘出去得早的,甚至都想不起爹娘長啥樣子了。
「張幹部,你能夠保證我們一定能夠變富裕麼?」顧太田問道。
「這個呢,做什麼事情都會有一定的風險。我不能夠保證這個計劃百分之一百能夠成功。但是我可以保證,就算計劃失敗,村里人不會虧掉一分錢。到時候,土地還是你們自己的。大不了,就等於什麼都沒發生過而已。其實大家想想看,留在村裡的最年輕的也都是五六十歲的年齡。再過個十年八年,你們也許還有很多人還能夠種地。但是再過二十年,三十年,村里人的老人都干不動了,這田地還是要荒蕪。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張叫花看了看營盤村的眾人,四周的都是老人與小孩,一個年輕的都沒有,最年輕的也至少是五十來歲了。
村里缺少,連飯都吃不上,但凡能夠勞動的,誰願意在家裡餓肚子?
「張幹部,你要是能夠保證我們不會吃虧,我就跟著賭一把!」顧太田大聲說道。
「也算我一個!」顧潤書也不甘落後,說完了,還向四周的村民說道,「我說,大夥啊,人家張幹部跑到咱們村里來,圖這裡住得好呢?還是吃得好?人家是大學生,隨便在哪裡都能夠找個好工作。跑到我們營盤村來,難道還圖我們身上幾個硬殼子?」
顧永義也挑著水桶趕了過來,見狀也大聲說道:「這事我仔細尋思了。張幹部是大學生,他看得比我們農民遠,也看得透,思路也活泛,他出的主意准沒錯。咱們村的小水庫,要不是張幹部,這輩子都不要指望能夠治理得了。但是張幹部一來,縣裡幹部都得服氣。大把的錢都捨得拿出來。大夥沒看到,就連縣裡的農機幹部都得聽張幹部指揮?」
「這個沒錯。我到鎮上去,祝鎮長每次都要跟我講,我們營盤村八字好,分到一個好村官。同樣到村里來當村官,彎腰樹村的村官在村里待了一個晚上就跑了。就張幹部一點都不嫌棄咱們村里艱苦。想方設法解決我們村里最大的問題。」顧百水一手叉腰,一手激情四射地揮舞著。
「那就不多說了。也算我一個。」顧轉生提著一擔水桶擠出人群,大聲說道。
村里人一個個表態,最後就只剩下顧全鎖等買妻案的幾戶沒有做聲了。
「這個以土地入股的事情,我們也是全憑大夥自願。不願意入股的,也不能夠勉強。不過將來,莊園做起來來了,再想入股,情況就不一樣了。現在入的是原始股。將來莊園做起來了,大家的原始股都得升值,再拿土地入股,就不可能拿到現在同樣的股份了。所以,請大家想清楚。這件事情,馬上就要啟動。所以,請大夥早些拿定主意。這幾天同意入股的到顧支書那裡登記一下。我也會儘快聯繫投資商過來。」張叫花看了那幾戶一眼,那幾戶神色複雜。張叫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是如果他們還是這樣執迷不悟,張叫花自然不會去管他們。將來莊園一旦做起來了,他們想在加入進來,自然得按照規則來。升米恩,斗米仇。有些人就是不能去縱容。
這一天,營盤村如同過節一般。張叫花甚至聞到了營盤村難得一聞的肉香味。應該是有些人家裡為了慶祝殺了雞鴨。
張叫花搬了一張新買的躺椅放在院子裡,躺在躺椅上,看著慢慢降落下來的夜幕。風吹拂著校園四周的白楊樹吹得嘩啦啦作響。一片白楊樹葉飄落下來,在空中翻滾了無數遍,飄飄揚揚,飛到了張叫花頭上,張叫花一伸手將樹葉抓住。樹葉已經微微泛黃。秋天不知不覺已經來臨。
顧傳貴遠遠地呼喊著:「張叔叔。張叔叔。」
「哎。」張叫花應了一聲,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顧傳貴端著一個碗走了過來,碗裡似乎裝得滿噹噹一大碗雞肉。
「張叔叔,我們家殺了一隻雞,爺爺讓我給你送雞肉來了。你快趁熱吃吧。」顧傳貴將大碗雞肉遞到張叫花手中,這個過程中,顧傳貴還忍不住咽了幾口口水。這孩子真是太饞了啊。
張叫花笑了笑,「來,你吃幾個。我一個人哪裡吃得這麼多?」
這一大碗雞肉,只怕把顧傳貴家的雞肉端了一半來了。張叫花也不好拒絕。平時顧傳貴在這裡吃過不少。這一次張叫花要是拒絕了顧永義的好意。顧永義以後怕是不會讓顧傳貴到這裡來蹭口吃的了。
顧傳貴有些動心,卻還是擺擺手:「不了,家裡還留了一大碗呢。」
「叫你吃你就吃。我一個人吃不完,剩下了,明天就變味了。你們三個人吃一碗。我一個人吃一碗。你幫著我吃點,我哪裡吃得贏你們?」張叫花將顧傳貴拉住。
顧傳貴咽下一口口水,笑道:「那我就幫著你吃點?」
張叫花與顧傳貴也不拿筷子,直接用手抓住吃。兩個人將一碗雞肉全部吃完,張叫花才讓顧傳貴將碗端了回去。其實顧傳貴吃了一大半。這孩子好久沒吃油星子了,好不容易吃一回雞肉,一整隻他都能夠吃得下。營盤村的人養的雞都是土雞,一般都是兩斤左右的重量。清理乾淨,最多兩斤肉。給顧傳貴這樣的熊孩子吃,還真是能夠吃個精光。
第二天,顧百水給張叫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營盤村除了沒在家裡的幾戶之外,就只有顧全鎖家不同意入股。
「這個顧全鎖家,主要還是顧全鎖娘王臘蓮,他們家都是王臘蓮在做主。顧寶興不敢做聲。我反反覆覆做工作,王臘蓮就是不同意。她還放話說,今後只要是張幹部你牽頭的事情,就別想得到她們家的同意。」顧百水說道。
張叫花笑道:「那就不用做她們家的工作了。把她們家的田土劃出來。不放到莊園裡去就行了。反正她們家的屋子也離得比較遠。」
「現在,問題就有一個。她們家的田土很多鹽鹼化的,如果給她們家劃田,就得另外拿出一些好田出來給她們家。村里人怕是不會同意。」顧百水有些擔心地說道。
「這個沒問題。反正這些農田,我們都會進行改造。你就在她們家附近劃一整塊田就是。儘量把她們家的田土與莊園的田土隔開。」張叫花說道。
「這個好辦。他們家沒剩下幾畝好田了。他們要是不換,就讓他們拿那幾畝鹽鹼化田好了。」顧百水笑道。
那鹽鹼化的田換他們家附近的良田,顧寶興與王臘蓮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反對。主要也是他們並不知道張叫花的計劃,否則王臘蓮興許會故意刁難。讓張叫花的計劃不能夠順利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