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爭鋒 第三十九章 內訌

    林間大道上,一支由四十餘輛大車組成的商隊正在緩緩行進,最前面一騎當先的是一位老人,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背上還背著一柄紅綢子的大刀。

    此人叫司馬真,是蒼龍府鎮威鏢局的局主,也算是這一行的老前輩。

    托鏢的是個年輕小子,看年紀才二十出頭,運的也不過是些石頭,說是家鄉那邊喜歡奇石,便尋了這些運回去,當能賣個好價錢。

    只是些顏色還算不錯的石頭而已,卻要當成寶貝千里迢迢拉回去,老局主很不以為然。如果不是看在請託的鏢銀還算豐富的份上,老局主是不會走這一趟的。

    走鏢靠的其實不是武藝,而是關係。鏢局大多有自己專營的線路,在這條線上,有什麼樣的盜匪,什麼樣的險地,那都是摸的一清二楚。遇險繞道,遇匪拜貼,都有著一水的規矩,視盜匪組織的大小,該交的奉例銀子也各不相同。

    同樣的道理,盜匪們也不全靠打家劫舍過日子,而是靠坐地收髒,鏢局就是很大的一份收入來源。

    也正因此,局主最不喜歡的就是貨主自做主張,一旦壞了托鏢的事,輕則丟貨,重則丟命。

    托鏢的小子本來到是個不管事的,偏偏在三個時辰前,突然要了輛馬車,接了三個人上車。

    半路上人,這是走鏢大忌,沒人知道是不是某股流竄盜匪派來的內應,何況那三人全身是血,一看可知不是好來路。

    司馬真一生謹慎,最煩的就是破壞他規矩的人,偏偏那托鏢的小子反覆說是自己人,肯定沒事,又是加銀子,又說什麼不上人就不走,弄得他發作不得,只能在心裡憋下這口氣。

    即便如此,老爺子也知道,隨著這三個陌生人的上車,後面的事怕是要多了。

    果然,這才走了半天,就有一名小廝過來問道:「請問司馬老爺子,前面是不是有個雲口鎮?」

    司馬真回答:「沒錯,由此向前,走右邊那條岔道,可至雲口鎮……」

    那小廝已打斷他道:「聽說雲口鎮上有修仙人?」

    司馬真楞了楞,終是點頭道:「是,聽說那裡有個修仙者的坊市,常有修者來往其間,不過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去的。」

    「那好,我們就去雲口鎮。」那小廝已道。

    司馬真愕然:「可我們不經過那裡。」

    「無妨,反正也不遠,等去過之後再回走正路便是。該加的銀子自會加給你。」小廝說著又走了回去。

    「這不是銀子的事!」老爺子氣的渾身哆嗦。

    然而事已至此,老爺子也是無奈,車隊只能轉向,一路朝著雲口而去。

    那小廝回到自己車旁,對著一名銀衫年輕人躬身道:「少爺,事情已吩咐下去了。」

    「恩。」銀衫人點了點頭,這才回到馬車中。

    馬車裡赫然躺著的是梁興邦,石淨齋還有玉婉娘三人。

    只是如今的三位真人,可再不象之前那般,一個個躺倒在車中,只剩下哀號呻吟的份兒。

    其中尤以玉婉娘和梁興邦最慘,玉婉娘的脊椎斷了,要站起來都難,這刻只能坐著全力療傷,恢復斷骨。

    旁邊梁興邦則是雙臂皆碎,成了無臂人,這刻一邊不惜損耗靈元催生肢體,一邊看她的表情卻充滿冷笑。

    這玉婉娘之前為了逃命把自己擠到一邊的仇,他可沒忘記呢,只是這個時候還不是報復的時機,只能先忍下這口氣。

    情況唯一好些的是石淨齋,雖然丟了只手臂,總算沒被王絕滅直接擊中,只是強行維持通道付出代價過重,導致修為降階,儘管如此,卻也是三人中實力保存最完好之人。

    這刻石淨齋就坐在中央,也在催生肢體,銀衫人一掀帘子進來,對三人躬了下身,這才到:「已經說過了,希望那裡能找到上好的治療藥物。」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希望不大,三位真人受重創,派里能用的好藥都用了,但有些東西不是藥能解決的,還需要時間。

    能夠跳過時間迅速建功,莫非神藥,又豈是雲口小小坊市能提供的。

    只是死馬當做活馬醫,怎麼也得試一番才行。

    這刻說過又看向梁興邦:「父親,你現在如何?」

    此人叫梁軍,正是梁興邦之子。

    至於石淨齋和玉婉娘到是一直未婚,石淨齋有意玉婉娘,一直想與她結為道侶,只是玉婉娘對他一直若即若離。

    「還是那樣,現在連調息都難……王絕滅!」梁興邦恨恨的吐出這三個字。

    只是一想到王絕滅的驚世拳威,梁興邦自己也不由心顫,真不知這傢伙是怎麼練的,竟是將自己打磨的比鋼鐵還硬,比法寶更強。

    一想到王絕滅,梁興邦又不由想到了玉婉娘,終是忍不住哼聲道:「白痴女人,除了害自己人還會什麼?」

    玉婉娘知道他心裡有火,只是哼哼幾聲,也不辯解。

    還是石淨齋嘆息道:「都省省吧,莫再爭了。」

    梁興邦知道他向著玉婉娘,心中有怒,卻也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石淨齋突然心有所感,突然一把掀開車簾向外面天空看去。

    「出什麼事了嗎?」梁興邦和玉婉娘同時問。

    石淨齋看看四周,這才放下帘子道:「沒事,剛才有一道靈氣波紋划過,正撞在我的靈識氣牆上,我以為是有人在窺視我們,不過現在沒了,可能是我一時錯覺,又或附近有哪位修者飛行吧。」

    「只要不是王絕滅或唐劫追來就好。」玉婉娘嘆息道。

    「追來?」石淨齋眼中噴出如火殺意:「沒有師門長者也敢追來,真當可以就此收拾了我們嗎?」

    「畢竟傷勢太重,就算能贏也只會慘勝,如若可以,能不戰還是不戰的好。」玉婉娘嘆息。

    —————————

    天空雲層里,一群修者正在飛行。

    為首的正是唐劫。

    立於雲端,唐劫負著手俯瞰下方,面容寧靜,似是在尋找什麼。

    突然間,他突然悶哼一聲,口中流出一點鮮血。

    「唐劫你怎麼了?」衛天沖急忙問。

    「沒事。」唐劫抹了下嘴邊血漬,然後指往偏右一側道:「那個方向,百里之外有人設下了屏蔽靈識,我一時不察,被反彈了一下。」

    「靈識?」眾人同時精神大震。

    只有天心才有靈識,而以靈識屏蔽,意味著不希望被打擾甚至發現,也就說很可能就是石淨齋他們。

    「那還等什麼?走,過去看看。」一群人同時呼嘯起來,乘著風,駕著雲,朝唐劫所指的方向而去。

    惟有北滄寒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劫:「想不到師弟竟已能掌握百里外的動靜,未見師弟施法,莫不成是掌握了洞察?是了,聽說當年師弟在琅琊福地衝擊脫凡,動靜驚天動地,若真有可為,亦不奇怪。」

    唐劫心中一震,沒想到只這一點線索就讓北滄寒抓住了。

    北滄寒已笑道:「師弟不必緊張。適當的保守秘密沒有錯,卻也不用覺得被人知道些事,就會對自己有多不利。洗月派雖內部免不了會有些爭權奪利的事,但總體上還是和睦的,至少這自相殘殺之事,還是極少極少的。對外,能保多少秘密就保多少,對內,則不妨適當的放開胸懷。你以誠待人,人方可以誠待你啊。」

    唐劫聽得面容一肅,對著北滄寒一躬到底道:「多謝師兄教誨!」

    北滄寒點點頭:「也算是我入派這些年的一些心得吧。在學院十年,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子,入了派後才發現,原來這裡的弟子,哪個不是在學院中的精英?有幾個未頂天才之名?自以為厲害,高高在上,有點什麼能耐敝帚自珍,只會寒了人心,防別人的同時,也被人防了,其實不利於派中發展。為此,我也曾吃過一些苦頭。從那時起,我才明白了一個道理。與人相處,有時太過精明未必是好事,適當的傻一些,笨一些,反而更好一些。」

    「是,師弟明白了。」唐劫連連點頭。

    太過會算計的人,往往最終就是被人拋棄的下場,只因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

    如果洗月派是那種為了強大,鼓勵內部自相殘殺的門派,那到無所謂了。但洗月派不是,即便他們鼓勵爭取,卻大基調還是內部團結,一致對外。

    唯因此,小算盤多的人不受歡迎。

    其實這些道理,他也是懂的,只是大多數時候他都忽略了,直到北滄寒這刻提醒,他才又意識到這點。

    而北滄寒之所以提醒他,其實就是百萬巨資交換天玄真解的事。

    唐劫以天玄真解來放棄百萬巨資,名義上是為師兄們省了天煞雷珠,不打沒好處的仗,但好處卻都歸了唐劫。而沒有彭耀龍他們二十多顆天煞雷珠的潛在威脅,王絕滅又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唐劫?甚至於唐劫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連那兩顆不滅天源丹都和師兄們的存在有直接關聯。

    這件事可以說是唐劫既利用了王絕滅,把百萬巨資的好處換成自己的,又利用了洗月派師兄,一點好處都沒分給大家,又做的讓人說不出話來,畢竟沒打起來,大家也沒出力,不好意思提分帳。

    但不管怎樣,好處是唐劫一個人吞了,這是事實。

    一次兩次也還罷了,若次次如此,只怕人心會寒,到時許多人也就未必願意幫唐劫了。

    北滄寒提醒的就是這個,這刻唐劫一下子反應過來,汗顏道:「實在是我最近非常缺錢,所以有些事考慮不周,待大事成後,定會將該給大家的好處一分不拉的給出。」

    「沒關係,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錢的事。」北滄寒笑笑。

    「我明白,是做人的問題。」唐劫回答。

    聽到這話,北滄寒這才滿意點頭。

    他對唐劫說這話,的確是有意提點他,若對方真不識提點,那以後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百里雖遙,全速飛行下,終不過須臾間事。

    話畢不久,眾人已然逼近車隊,他們停在靈識圈外,僅憑肉眼就可看到那一輛輛大車正在進入雲口鎮。

    「就是他們。」侍夢指著下方道:「那穿銀衫的就是貨主。」

    唐劫看了那銀衫人一眼,笑道:「原來是梁公子,我說這三個傢伙是讓誰來負責押運呢。」

    他在石門派這些天,對石門派上下人等早摸的熟了,自是一眼就認出梁軍。

    「那還等什麼?殺下去吧。」彭耀龍已急不可耐道。


    唐劫白了他一眼:「我說彭師兄,你還真以為對方就是三盤菜了啊?那可是三個天心,正常情況下隨便出來一個人,就能把我們這二十多人滅的渣都不剩。」

    彭耀龍哈哈笑道:「這不是不正常情況嗎?」

    「那也要小心一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北滄寒道:「到底是三個天心,哪怕是重傷之軀也不能小覦,總得想個法子才好。」

    唐劫手一拍:「就是這話了。」

    葉天殤道:「你肯定是又有鬼主意了,你就直說吧,反正此事因你而起,大家聽你的便是。」

    唐劫回答:「我的主意就是你們留在這兒,我自己下去。」

    「啊?」大家同時楞住。

    蔡君揚皺眉:「你又要自己去冒險?這次可不是面對十幾個七絕門弟子了,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行。」唐劫正色回答:「這事還真不能你們陪我。」

    「為什麼?」

    「因為他們不知道你們來了。」

    聽到這話,大家面面相覷。

    北滄寒到是有些明白了:「難道說……」

    「不知道你們來了,他們就不怕我,我才有機會……」唐劫微笑回答。

    說著他的手一伸,侍夢已交給他一疊東西。

    看到那東西,大家已明白了唐劫的計劃。

    北滄寒點點頭道:「也好,不妨試試。」

    計議已定,眾人這便停在空中,只以肉眼觀察。

    唐劫則先繞飛了一圈,飛到前方後停下,落在鎮上,然後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想車隊走去。

    老局主見狀對唐劫道:「還請小哥讓開道路。」

    老爺子走江湖多年,最擅察言觀色,看唐劫氣勢洶洶的樣子已感覺不妙,所以口氣還是極客氣的。

    唐劫揮揮手道:「立刻下馬,帶你的人到一邊去,否則殃及池魚,莫怪我沒提醒你。」

    司馬老爺子大怒,正要發火,唐劫隨手一拳搗出,在地上擊出一個大坑。

    司馬真怪叫一聲:「修者!」

    一個魚躍從馬上飛起,在空中翻滾著落地,直衝向旁邊的商鋪,那動作要多矯健有多矯健,一眾趟子手看得呆了,老爺子已揮手喝道:「眾人退避,不得擋道!」

    刷的一下,諾大個車隊,數十號人已紛紛扯了個精光,惟留四十餘輛大車停在原地不動。

    唐劫也不理會,只看向最後一輛載人的馬車,長聲道:「洗月派,唐劫,拜見三位真人。」

    片刻,馬車內終於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終於還是找過來了,唐小哥,別來無恙啊。」

    隨著這聲音,馬車內走出三人,正是梁興邦,石淨齋與玉婉娘。

    只是梁興邦原本碎裂的雙臂處,已長出一段小小肉芽,頂部還有小手,看起來就象是初生嬰兒的手臂接在了梁興邦身上。

    玉婉娘手中則破天荒的多了一根拐杖,左手扶著後背,容貌雖年輕,儀態卻如老嫗。

    惟有石淨齋好些,單手垂臂而立。

    他沒有象梁興邦那樣急於催生手臂,因為那樣做對自身損耗太大。以他現在的情況,若再繼續強力催動,只怕天心境都不保。

    這刻看看三人,唐劫笑道:「一別數個時辰,三位風采依舊,只不知這是要去哪兒?」

    玉婉娘嘆息一聲:「唐小哥何必明知故問。此事既發,我等在文心已再無容身之處,只能浪跡天涯,還請小哥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這裡的東西,小哥只要拿得了的,可隨意拿去。」

    石淨齋臉一沉:「婉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一個小小脫凡,還真以為就能對付我們不成?既敢擋路,殺了便是。」

    玉婉娘心中嘆息,只能低聲道:「你也知道他對付不了我們,可他偏偏還是來了,明顯是有所依仗。惟今之計,不是逞勇鬥狠之時,而是速速離去,就算損失些貨物又如何?」

    石淨齋怔了怔,這才沒說話。

    對面唐劫已笑道:「那我要是說,這四十多車我全要了呢?」

    石淨齋臉色大變,正要發火,玉婉娘已道:「那便全給你便是。」

    這一下就連梁興邦都受不了了,叫道:「蠢女人,你瘋了?」

    玉婉娘忍著氣回道:「不然怎麼辦?別忘了要不是這些車隊,我們又怎可能被他追上。反正最值錢的貨還在身上,這車裡的就算給他們又如何?」

    運輸這些貨,僅靠四十多車可不夠,他們光是芥子袋就身上裝了好些個。要不是再掛多些就成丐幫長老了,他們只怕還會掛下去。

    只是她捨得,石樑二人可不捨得,石淨齋瞪著唐劫道:「不行,無論如何不能就這麼放棄。唐劫,給你一車貨,識相的立刻離去,否則休怪老夫手下無情。」

    「一車貨?」唐劫冷哼,瞅了一眼車子道:「這樣一車貨能值幾個錢?恐怕還不值你這些年中飽私囊得的多吧?」

    石淨齋大怒:「這永歲礦本來就是我石門派的,要不是你們洗月派仗勢欺人,又怎麼可能歸了你們。說什麼中飽私囊,我們拿的根本就是我們自己的東西!」

    唐劫搖搖頭:「我指的不是你貪墨洗月派,而是你在挖掘金精礦期間,個人獨吞的那份。」

    這話一出,三人同時色變。

    石淨齋大喝道:「唐劫你胡說!」

    說著劈出一掌就要殺了唐劫,沒想到旁邊兩道掌風同時擊出,已將石淨齋打出的攻擊消弭,卻正是玉婉娘和梁興邦。

    梁興邦那嬰兒般的手臂發出的靈氣波動卻是不小,一指石淨齋道:「師弟何必急著滅口。」

    石淨齋大怒道:「你也相信他說的話?」

    玉婉娘道:「不是我們信不信的問題,師兄。那沙蠶產地,入口狹小,又有毒泉腐蝕衣物。二師兄太胖進不去,我又是個女流,不好光著身子進入,只得一切委託師兄你,你到底有沒有拿過什麼,誰也不知道。不過我現在還記得,曾有一次,我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師兄最近進境何以如此神速?師兄你就與我翻臉相向,說我懷疑你,不信任你。」

    「本來就是如此。」石淨齋怒道:「我赤條條的進,光溜溜的出,如何藏物?」

    「那可不好說,只要有心,其實中有些地方是可以藏的。」唐劫嘿嘿一笑,目光已撇向他下體。

    石淨齋老臉一紅:「臭小子閉嘴!」

    玉婉娘已悠悠道:「石師兄若真是良心天地可鑑,那這反轉兩儀鼓是怎麼回事?此物價格不菲,師兄又是如何買到的?」

    石淨齋怒道:「老子我好歹也是石門派長老,有些積蓄不是很正常嗎?買個鼓又算得了什麼?難道你買不起嗎?」

    唐劫接口道:「如果只是買個鼓,自然不算什麼。可如果除了鼓之外,還有這些呢?」

    唐劫手一翻,一張紙已飄向三人。

    梁興邦小手一揮,那紙已飄至近前,上面一長串的名單看得人觸目驚心。

    那分明是大量珍稀的修煉靈材,而且大多是提升土屬性法術威力的藥物,少量則是提升境界的。

    寶物則出了鼓之外再無其他。

    看到這東西,梁玉二人如何還不明白石淨齋是怎麼搗鬼的。

    很顯然,這兩年來,他大量夾私出貨,為自己換來珍稀靈藥,獨吞好處,提升境界,提升實力,偏偏又不顯山不露水,直至此刻方才暴露。

    石淨齋也呆了,大吼:「不,不是我!」

    唐劫隨手一揮,又是一堆紙飛處,道:「這上面是最近兩年來,各地坊市上沙蠶,石筍,以及金精石的市場銷售情況。從兩年起,這些東西的銷量就悄然增多,雖然量不是很大,但累積兩年的銷售,還是對市場產生了一定影響。到底是誰在長期提供此三物,就不用我說了吧?」

    兩人看石淨齋的目光已然不同。

    石淨齋心中一寒,終於大叫起來:「是,是我乾的又如何?老子辛辛苦苦鑽洞挖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得些好處有什麼稀罕?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麼?」

    他一指梁興邦:「你不過就是有個兒子,讓他長年看守貨物,就算很大的貢獻了嗎?」

    再指玉婉娘:「還有你,王絕滅是你聯繫的,我們現在的遭遇,又何嘗與你無關?老子對你有多好你最清楚,可你呢?一聽我得了些好處就如此翻臉相向,你他娘的臭婊子!」

    說到這,石淨齋整個人都暴怒起來,他突然仰天大叫道:「世道不公啊!我石淨齋不服,這些東西都應該是我的,我的!誰也別想拿走!」

    說著他突然一揮手,一掌打向唐劫。

    唐劫早有準備,一閃身躲過。只是他之前說話時,不知不覺間朝著那銀衫人移動了幾步,站在那銀衫人梁軍身前。

    梁軍自然樂得站唐劫身後,好隨時偷襲他。

    結果石淨債這一下攻擊,唐劫及時閃開,梁軍卻未能,被那掌風正擊在身上,整個人吐血飛起,當場倒地身亡。

    「軍兒!」梁興邦完全沒想到會有此變化,心痛大呼,看向石淨齋的雙眼已充滿仇恨。

    「怎麼會這樣?」石淨齋也傻了眼,他想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梁興邦已不顧一切,一道風龍已狠狠撞向石淨齋。

    石淨齋被打的當場重創,大怒道:「混蛋!你們都是混蛋,統統都該死!」

    揚起一團靈潮卷向梁玉二人,這次卻是連玉婉娘都卷了進去。

    看到此景,唐劫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幾步。

    處於困境中的三頭猛獸,終於在唐劫的挑撥下翻臉相向。

    這不奇怪,如果是唐劫他們一大群人來,或許他們還會在外敵面前團結一致。

    但當外敵孱弱時,內鬥便占據上風。

    誤會也好,挑撥也罷,內訌……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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