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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4章肯定得要治他
曹恆把分派槍支的過程向曹鑠稟報了,父子倆隨後又談論了一些有關朝政的事情。筆神閣 bishenge.com
作為監國太子,曹恆對大魏朝政的了解,甚至不比曹鑠更少。
「呼廚泉最近送來消息。」談論到最後,曹鑠對曹恆說道:「他擊破了鮮卑,如今北方都已落到匈奴人的手裡。我有些擔心,過於強大的實力會讓他膨脹起來,再度與大魏為敵。」
「父皇的擔心也不是沒有可能。」曹恆回道:「匈奴人向來都有覬覦中原的心思,以往呼廚泉順從,也是因為他知道撼不動大魏。如今匈奴人平定了北方,依著他們的性情,難保不會覺著有了和大魏抗衡的實力。一旦他們真的要和大魏作對,雖說不會是致命的禍患,卻也會惹出一些麻煩。」
「匈奴人擺在北方,早晚得要處置了才行。」曹鑠微微皺起眉頭,對曹恆說道:「當初我們扶持呼廚泉,是為了利用匈奴人把北方給平了。可他如今實力過於壯大,反倒比北方有著許多不同的異族更加麻煩。」
「倘若父皇真的不太放心,兒臣願走一趟。」曹恆說道:「當初兒臣領軍出關,呼廚泉能夠召集舊部,他也清楚是誰的功勞。見到我去,即便他再如何愚蠢,應該也明白父皇是什麼意思。」
「你去關外確實會有用處,至少可以威懾呼廚泉以及匈奴人,可那並不是除根的法子。」曹鑠搖頭:「想要徹底解決,必須有個解決的法子才行。」
「不知父皇有什麼打算?」曹恆向曹鑠問道。
「兩個法子。」曹鑠回道:「其一是激怒匈奴人,讓他們先向大魏動手。如此一來,我們就有藉口出兵把他們給滅了,從而平定北方。」
「不瞞父皇,兒臣並不認為是個好法子。」曹鑠提出激怒匈奴人,曹恆當即說道:「呼廚泉和匈奴上下深知大魏將士的厲害,雖說如今他們平定了北方,可他們卻不一定會認為有實力與大魏抗衡。激怒他們,只會讓他們與大魏更加疏遠,至於向大魏發難,兒臣以為不太可能。」
「倘若他們果真忌憚大魏,你我也不用有這麼多擔心。」曹鑠說道:「匈奴人從來沒有真正懼怕大魏,他們所忌憚的,無非是如今大魏的強悍。要是有一天,大魏不再像如今一樣強橫,匈奴人認為等到了機會,必定會向中原發難。」
「父皇說的,正是兒臣所擔心的。」曹恆說道:「大魏強盛,匈奴有所忌憚,所以不敢怎樣。一旦有一天大魏出現危困,很可能他們就會趁著大魏危難,而禍亂中原。」
隨後,曹恆向曹鑠問道:「敢問父皇,另一個法子是什麼?」
「還有一個法子,是把匈奴人遷移到中原。」曹鑠回道:「以目前大魏的實力,即便匈奴人以及其他異族不肯,也完全可以做到。唯一的麻煩,就是很可能激怒他們,從而需要出兵關外。」
「所以兒臣才想親自前往。」曹恆說道:「我去關外,匈奴人以及各部異族都會有所忌憚,行事也更加方便。倘若換成別人」
「倘若換成別人,匈奴人會更加忌憚。」曹鑠說道:「由其他人去,你則領著將士們在關內操練,呼廚泉知道你在關內,而且還一支兵馬,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去那裡的使者怎樣。」
「父皇不打算讓兒臣去,誰去合適?」曹恆問道。
「司馬仲達。」曹鑠說道:「你剛才提議要懲治他,我也覺著是有必要。思來想去,唯有這個法子才能讓朝堂眾人不會懷疑,又讓司馬仲達明白,他做了一件絕對不該做的事情。」
曹鑠站了起來,從曹恆身邊走過,來到屋裡的書架前。
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他隨意的翻看了幾頁,對曹恆說道:「司馬仲達的能耐我一直都知道,所以這麼多年才會壓制著他,不給他太多的實權。然而人要是有了本事,終究是壓制不住的。如今大魏一統,他曾為大魏立下不少功勞,我也再沒有壓制他的藉口。所以會有海西一事,應該也是他的權利過於膨脹。如今是該讓他明白,誰才是大魏的主人,誰才是大魏的皇帝。」
「你先回去。」曹鑠轉過身,對曹恆說道:「晚些時候,司馬仲達會來向我復命。你在這裡,倒是省去了給你回復的一環。你先回太子府,他離開皇宮後,還得往你那去一趟,也是殺殺他是銳氣。」
「父皇的意思兒臣明白。」曹恆先是應了,隨後對曹鑠說道:「兒臣告退。」
等到曹恆退下,曹鑠吩咐門外的鄧展:「你到皇宮正門等候司馬仲達,他若來了,直接帶到書房見我。」
鄧展隨即領命,轉身離去。
先走幾步的曹恆見鄧展也走了過來,停下腳步等著他:「鄧將軍又要去皇宮正門?」
「陛下要我等著司馬仲達。」鄧展回道:「我送太子。」
「鄧將軍每天都陪在父皇身邊,有沒有聽父皇提起海西的事情?」由鄧展陪著往皇宮前院走,曹恆問了一句。
「回太子話。」鄧展回道:「陛下確實是提起過海西的事情,也曾說過,海西一事有人在幕後推動,只不過沒有告訴我是什麼人。」
「父皇和我剛才在書房裡說的,鄧將軍難道一句也沒聽見?」曹恆向鄧展問道。
鄧展回道:「陛下和太子在書房裡說話,並沒有召我進去,我當然不敢偷聽半句。」
「難怪父皇會把鄧將軍一直帶在身邊。」曹恆說道:「但凡父皇不想讓人聽見的,鄧將軍都不會湊到近處去聽。有將軍在,父皇也更放心。」
「既然被陛下選在身邊,當然要為陛下著想。」鄧展回道:「陛下胸懷天下,每天在尋思什麼,我不可能明白。可陛下出行回宮舉手投足,我都得明白他的心意。我的能耐不多,也只能做這些為陛下分憂。」
「鄧將軍果真是父皇的股肱。」曹恆說道:「有將軍在父皇身邊,他也能安心不少。」
「不過是份內的事情,太子過於讚譽了。」鄧展應了一聲。
送曹恆到了皇宮正門,鄧展拱手目送他離去。
曹恆走出皇宮,鄧展則在正門內等待著司馬懿的來到。
槍械發放其實用不了太久,可謄抄名錄卻要耗費一些時候。
曹恆離開皇宮返回太子府,兩三個時辰之後,司馬懿才姍姍來遲。
看見司馬懿來了,鄧展迎上前拱手一禮:「見過司馬太尉。」
發現迎上來的是鄧展,司馬懿趕忙回禮:「鄧將軍在這裡,想必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正是。」鄧展回道:「早先太子曾來過,陛下要我在這裡恭候司馬太尉,已經有好些時候了。」
「有勞將軍。」司馬懿說道:「發放槍械耗費了一些時候,太子臨走之前又囑咐我,要我令人謄抄名錄,交到陛下和他那裡。兩份名錄總得有人謄抄,三四萬人的名錄,抄起來也是不少,因此耽擱了些時候。」
「司馬太尉的難處,陛下必定是知道的。」鄧展回道:「陛下帶兵多年,難不成連這麼些將士的名錄,謄抄一遍需要耗費多少時辰也不知道?」
「陛下已經等候多時,還請司馬太尉儘快前往。」鄧展撤步一旁,給司馬懿讓出道路。
司馬懿再次致謝,在鄧展的引領下走進皇宮。
領著司馬懿來到曹鑠的書房門外,鄧展稟報道:「陛下,司馬太尉來了。」
「讓他進來。」書房裡傳出了曹鑠的聲音。
鄧展轉身對站在不遠處的司馬懿說道:「司馬太尉,陛下請你進去。」
朝鄧展拱了拱手,司馬懿來到門口,輕輕推開房門。
「見過陛下。」返身把房門關上,面向坐在房間裡的曹鑠,司馬懿躬身行了個大禮。
「不用多禮。」曹鑠抬了下手,放下正在看著的書,目光落在司馬懿的臉上:「我聽太子說,槍械都是仲達負責發放?」
「太子把槍械送到了軍營,總不能還勞煩他發放。」司馬懿回道:「我把發放的職責承擔過去,也是給太子分憂。」
「作為監國太子,他該辦的事原本就不會少。」曹鑠微微一笑:「我讓仲達去協助,無非指點他怎麼辦,哪想到你卻把事情給攬了過來。像你這樣由著他,以後還能得了?」
「自從太子監國,背負的擔子確實也太重了些。」司馬懿回道:「其他的事務,臣不能為他分擔,把槍械分派給將士們,臣還是可以做到。」
「要是朝中眾人都如同你一樣慣著他,等到以後他接替了皇位,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少禍事。」曹鑠說道:「我所以給他安排這麼多事情,就是要他提早熟悉政務。作為儲君,他必須提早懂得執掌天下的不易,唯有這樣,等到他登基為帝,才會珍惜大魏江山,才會真的把社稷黎民放在心上。」
「陛下的教誨我都記住了。」司馬懿回道:「倘若再有下次,我必定只會協助太子,而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攬過來。」
「仲達真能做到才行。」曹鑠笑著拍了拍司馬懿的胳膊:「分派槍械,你也是辛苦了。不過眼下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我正要找你商議。」
「陛下有任何事情,臣都甘願一力向前。」司馬懿躬身應了。
「你是大魏太尉,應該也得到了消息。」曹鑠對司馬懿說道:「呼廚泉在北方平定了鮮卑、東胡等異族,如今關外已是落入了匈奴人的手中。對於這件事,你是怎麼看?」
「呼廚泉當年在大魏做人質,匈奴人屢次想要把他殺死,都是陛下護祝」司馬懿回道:「但凡他有丁點感恩之心,都不會對大魏怎樣。當初匈奴人討伐東胡、鮮卑等異族,也是陛下下的旨意,如今他們成就大事,陛下怎麼反倒擔心起來?」
「我在擔心什麼,難道你一點都不明白?」打量著司馬懿,曹鑠說道:「仲達跟了我多年,我是怎樣的性情,你應該不會不明白。當初呼廚泉被匈奴人追殺,護著他對大魏有利,所以我才會不遺餘力。此事不僅我清楚,仲達應該也明白,甚至呼廚泉也懂其中原委。匈奴人不肯與大魏為敵,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倘若他們實力足夠,又怎麼可能不把大魏當成一塊肥肉?」
「陛下的意思,我大概是明白了。」司馬懿回道:「匈奴平定了北方,他們的實力已是空前壯大,倘若不加以約束,一旦大魏有個風吹草動,異族就會大舉入關。到那時,陛下當初幫著呼廚泉一統匈奴,就成了養虎為患,早晚給大魏帶來災禍。」
「正是這個意思。」曹鑠點頭,隨後向司馬懿問道:「仲達以為用什麼樣的法子,才能讓匈奴人沒有覬覦中原的機會?」
「其實陛下早年對異族採取的策略完全可用。」司馬懿回道:「匈奴人最近這些年,對大魏也是順從的很。倘若向他們用兵,不僅於情理說不過去,陛下也會落個窮兵黷武的惡名。臣以為,對付匈奴,最好的法子還是融合,把匈奴人和其他異族遷移到中原,讓他們與中原人一道耕種田地,以桑麻為衣,時日長遠,也就不再會威脅到大魏。」
「我也是像仲達這樣想的。」曹鑠讚許的點頭:「然而有另一件事也讓我犯難,那就是融合匈奴,讓他們遷移到關內,必須有個人去見呼廚泉。朝堂上下,我看了許久,也沒見誰去合適。不知仲達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舉薦?」
司馬懿的心思是如何靈透,曹鑠問他有沒有人選舉薦,他當即明白其中蘊含的深意。
躬身向曹鑠一禮,司馬懿回道:「陛下倘若真的需要有人去關外走一趟,我願分憂。」
「仲達是大魏太尉,掌管天下軍務,怎麼能犯險前往。」曹鑠假意回絕:「實在不行,我讓太子走一趟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