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帶著隊伍離開山坡。
他不時回頭看一眼留在最後清除腳印的將士。
「你不是說要和張繡打一架?」秦奴問道:「怎麼不打了?」
「我想了一下。」曹鑠說道:「他那邊人太多,即使我們占有地利也不一定弄的過他。」
「所以你就決定逃跑?」秦奴啞然失笑。
「什麼叫逃跑?」曹鑠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叫戰略轉移好不好?像我這麼英明神武的人,怎麼可能逃跑?」
「弄了那麼多雪球也都可惜了。」秦奴感嘆道:「虧得你讓士兵費那麼大力氣。」
「我讓準備的東西怎麼可能浪費!」曹鑠自信滿滿的說道:「我們雖然不在山上,張繡卻一定會上山。」
「為什麼?」
「他以為我還在。」曹鑠撇了撇嘴:「以他的智慮根本判斷不了真相,不上山看看怎麼能死心?」
「你還真有法子。」秦奴說道:「每團篝火上掛個大雪團,雪一點點融化,又不能一下把火澆滅。等到火滅我們也走遠了!」
「我是誰?曹家二公子好不好?」曹鑠說道:「沒點能耐,父親會讓我帶兵?」
秦奴沒吭聲。
她擔心再多說兩句,曹鑠更會順杆子爬上來,自吹自擂到令人髮指!
「公子,腳印已經抹掉五里。」魏圖從後面趕了上來,向曹鑠問道:「還要不要繼續抹?」
「五里應該夠了。」曹鑠說道:「讓後面的人追上隊伍,我們快點。」
曹鑠帶人走遠,張繡才來到小山坡下。
他向斥候問道:「火什麼時候熄的?」
「就在不久前。」
「火熄滅不久,曹子熔必定還在山上。」張繡說道:「令人上山!」
上千張繡軍在一員牙將的帶領下向山坡攀爬。
「包圍山坡。」目送牙將帶人上山,張繡喊道:「別讓曹子熔走了!」
張繡軍紛紛散開,很快對小山坡形成包圍。
包圍圈形成不久,山坡上傳來「轟隆隆」的轟鳴。
張繡一愣,伸長脖子往山坡看去。
可惜樹木叢生,他什麼都看不見。
沒過多會,只見牙將帶著幾個人狼狽的從山上跑了下來。
「將軍……」到了張繡面前,牙將喘著粗氣說道:「我們還沒到山腰,上面就滾下無數雪球,好多人被砸死,還有不少人受傷無法下山。」
「雪球?」張繡一愣:「什麼雪球?」
「半人多高。」牙將氣還沒喘勻淨:「鋪天蓋地,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我們幾個是躲在樹後面才逃過一劫!」
張繡冷著臉向副將吩咐:「你帶人上山,我倒要看看山上究竟能有多少雪球!」
雖然心中忐忑,副將又不敢不遵從命令,只得點了一批人馬上山。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張繡看見他們帶著許多傷兵從山上下來。
「怎樣?有多少雪球?」張繡問道。
「回將軍,雪球已經沒了。」副將說道:「頭批上山的將士死傷不少,還有許多傷兵沒有下來。」
「有沒有看見曹子熔?」張繡追問。
「沒見曹子熔。」副將說道:「山上只有一些熄滅的灶台。」
得知山上沒人,張繡頓時心生懊惱,咬牙說道:「又讓曹子熔跑了!」
「將軍,要不要追?」副將問道。
「再往前就是豫州,那裡是曹操的根基,怎麼去追?」張繡說道:「把傷兵從山上弄下來,我們先占了宛城,然後再做圖謀!」
張繡撤走,不久之後一騎快馬追上正帶人往西走的曹鑠。
馬背上是他留在後方觀察張繡軍動向的斥候。
斥候向曹鑠行禮:「公子,張繡撤了!」
曹鑠得意的向眾人喊道:「將士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張繡被我們嚇跑了!」
數百曹軍齊聲歡呼。
將士們都知道曹鑠是滿嘴胡謅。
被人攆著打的是他們,張繡撤走,反倒被他說成是被嚇的。
然而此時此景,死裡逃生的將士們又有誰會拆穿他?
「公子英武過人,張繡那麼多兵馬還是被嚇走了。」蔡稷順勢拍起曹鑠馬屁:「以區區幾百人對付數萬人馬絲毫不懼,反倒能把他們嚇跑,除了公子,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做到?」
「數萬人馬?」曹鑠一愣。
旋即他反應過來,對蔡稷說道:「你說的還真是,黑壓壓一片賊軍,根本望不到盡頭,要不是本公子調配有方、將士們奮勇向前,怎麼可能把賊軍擊退?」
「有沒有清點我們殺死的敵軍?」曹鑠問道。
「清點了,殲敵五千,繳獲兵器無數。」蔡稷順嘴胡謅:「我們沒有牛馬拉車,那麼多兵器根本沒法帶,全都丟了!」
「我發現你編故事的能力比我還強。」曹鑠嘿嘿一笑,拍了下蔡稷胳膊說道:「回到許都向別人吹牛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公子放心!」蔡稷拱手抱拳:「我一定讓許都人人讚頌公子神勇!」
曹鑠和蔡稷對話,聽見的人沒有一個插嘴。
倆人睜著眼睛說瞎話,還說的滿心是勁,好像是他們追著張繡打,而不是一路逃到這裡。
等到曹鑠和蔡稷不再吹噓,魏圖問道:「公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回許都!」曹鑠說道:「連著幾天和賊軍廝殺,將士們也累了。再往前就是栗邑,在那裡休整幾天再說!」
自從離開舞陰,將士們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聽說要去栗邑休整,數百人又發出一聲歡呼。
與此同時,司馬懿帶著五百曹軍接應曹鑠。
沿途他在刻意躲避張繡軍,以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只知道曹鑠一路向東,並不清楚他已經轉向往西,司馬懿和他彼此錯過。
擺脫了張繡的追擊,直到夜幕降臨,曹鑠才帶著隊伍來到栗邑城外。
舞陰等地接連被張繡奪去,栗邑城門緊閉,城頭戒備十分森嚴。
到了城外,曹鑠向蔡稷吩咐:「去叫城門。」
蔡稷策馬上前,到了城門下高聲喊道:「城上的人聽著,二公子剿滅賊軍凱旋來此,還不速速開城?」
城頭傳來一個聲音:「哪個二公子!」
「混賬東西!」蔡稷罵道:「曹家有幾個二公子?膽敢以下犯上,腦袋不想要了?」